頭兩天,她貪那個新鮮勁兒,每天堅持彈了半個多小時。可等到第三天, 就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改成了放歌。
那架鋼琴,也就閒置了。
韓霖說:「有時候我很懷疑你當初考級是怎麼過的?這麼點恆心和毅力,也能考得出來?」
寧嘉:「你懂不懂什麼叫天賦異稟?天縱奇才?」
韓霖哂笑:「不懂。」
寧嘉覺得他在諷刺自己,狠狠剜了他一眼:「那會兒上學, 當然有時間和精力學了,現在不一樣了。時過境遷,懂嗎?」
韓霖:「這話倒還有幾分道理, 別扯什麼天賦異稟就行了。」
寧嘉:「……」他能不能把嘴巴閉上啊?!
中午,翁淑儀打了電話來,邀他們一塊兒去吃烤全羊。
寧嘉:「媽, 你是真的閒。」
翁淑儀一聽就火了:「你這孩子怎麼不識好人心啊?請你吃飯還不好了?」
寧嘉:「我還不知道你?無利不起早。現在又不是過年也不是過節, 你請我們吃什麼飯?說吧,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請韓霖幫忙?」
知母莫若女——
翁淑儀被噎了一下,旋即笑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是找他。對, 你就是個附帶的,所以,別嘰嘰歪歪那麼多了,有的吃你就偷笑吧, 你是沾了光的。」
寧嘉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這什麼媽?
她看了看手裡的電話, 難以置信。
所以,她是撿來的吧?
掛了電話,寧嘉用一種審度的目光掃視著韓霖, 像是要把他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孔都研究清楚。
韓霖捲袖子的手頓住,失笑:「又想幹什麼?」
寧嘉抿唇,坐在沙發裡踢了踢腳上的拖鞋:「小時候我媽就喜歡你,說你穩重,你到我家來還把好吃的都留給你,想不到長大了還是這麼厚此薄彼。」
韓霖輕笑,挺不客氣的:「有價值的人才值得厚此薄彼,成年人的世界是很現實的。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寧嘉著實是楞了一下,等他瀟灑轉身,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韓霖,你又內涵我?!」
什麼叫「有價值的人才值得厚此薄彼」?
她這人沒什麼深交的價值嗎?!
韓霖都要進房門了,復又駐足:「不過,那是你親媽,她嘴上總數落你,心裡全都是為你好。甚至,她對我『厚此薄彼』,也是為了你。你明白嗎?」
寧嘉面上表情微滯。
韓霖已經進了屋,換衣服去了。
道理誰不懂?
不過,她有時候就是有點吃味嘛。
翁女士對他也太好了點吧。
他們選的是一家農莊,距離市中心有十幾公里。韓霖開車到那邊,已經是中午12點了。
農莊佔地面積很廣,裡面迴環曲折,包廂與包廂之間的分部和錯落更是沒有章法。路上,隨處可見雞、鴨、鵝等動物的養殖基地。他們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拐角處找到。
包廂里人不多,有男有女,都是上了年紀的。
「來晚了,要罰酒三杯。」一女士爽朗道。
寧嘉瞧她一眼,像是翁淑儀的某個密友,做羊絨生意的,大江南北到處闖蕩,也是個鐵娘子。
「陳阿姨,您這就是為難我們了,懷孕的人怎麼喝酒啊?」寧嘉過去,挨著她撒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以茶代酒行不?」
那女士手裡一格擋,丹鳳眼掃向韓霖:「你不能喝,那你老公呢?這麼不給面子?」
「他要開車啊。」寧嘉嗔道,暗暗給韓霖使眼色。
韓霖笑著說:「她不耐煩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