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年給糖的事簡單解釋了一下,但她自己沒發表任何言論。肖蘭無語半晌,“這種的還處啥,早點蹬了甭耽誤時間。”
她家也不富裕,但是家長的教育裡都不准他們小家子氣,周桂花從門外進來,看姐倆在聊天,插了一句嘴。肖蘭眉飛色舞地把杜明年的光輝事蹟講給她聽,周桂花竟然不覺得可惜,“早看出來靠不住,還真不中用。”
“那我堂嬸那裡怎麼說?”
“能咋說,她也知道她侄子木訥,又不會來事,難不成讓女方追上去?笑話。”肖蘭佩服得很,她娘一句話全打發了。
周桂花如今見肖蘭一次不容易,逮著人就忍不住說教,“你看你都二十了,是時候考慮了吧,現在你年輕是你挑人,以後就該人家挑你了。別當我在開玩笑,真到那個時候,你又該怨我了。”
肖蘭一聽,頭都大了,以前還據理力爭,現在居然不反駁。肖緣作為旁觀者,直覺她恐怕有啥情況。這天肖奶奶七十生日,農村裡不興生日宴,一大家人吃頓飯就算過了。
肖緣中午跟周桂花一道進城,周桂花去割肉,肖緣去喊肖蘭。到了發現她沒在,問了人才知道肖蘭去經濟部司機宿舍那邊了,給她指路的那姑娘好奇得很,“那邊有個跟她同村的,是你姐物件吧,天天下班過去找人。那個男娃也經常過來喊她吃飯,你知道不?”
肖緣只覺得莫名其妙,同時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生氣,心間和鼻腔都酸酸的。她朝經濟部那邊走,步子邁得很大,過了一會兒又慢下步調。轉身不想過去了,原地站了一會兒,又朝過去走。
她躲什麼啊,有什麼可躲的,何兆要真欺騙她了,肖緣決定,她就再也不理他了!說到做到。
懷著忐忑糾結的心情,十幾分鍾煎熬的路程到了盡頭,肖緣沒進去,就託了個人幫忙喊一聲。何兆今天恰巧沒跟著出車,正在修車呢,一身油汙就跑出來,還想往肖緣身上撲。
肖緣忙往後一跳,何兆不高興地眉心一跳,滿臉兇橫,“你嫌老子髒?”肖緣現在才不怕他惡棍的做派,點點他的手,“你自己看看嫌不嫌啊,我好不容易穿一件鮮亮衣裳。”
何兆這才有時間打量她,一件黃色的碎花長裙子,腳踝、手腕都白白細細的,腰肢最細,看著一把就能掐住。頭髮梳成兩條黑亮的麻花辮子,臉龐細膩又好看。
他就有點忍不住心裡甜絲絲的,“你怎麼過來了?”一面說,一面將人往宿舍領。何兆跟他五叔住一塊兒,兩個單獨的小臥室,叫肖緣坐他床上,他自己去打水洗臉。
男生的住處大多雜亂,何兆衣裳不少,藤椅上壓得滿滿的,地下滿是汽車零件。桌上還放著相關的書籍,一支筆擱在上頭,書上做了筆記。東西看著多,又感覺沒什麼有用的。
他洗了臉進來,“一會兒我還要幹活,衣裳就不換了。你找我的?”也不知怎麼想的,光天化日,他手上不自覺就把門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