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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一閃,硬擠出來的眼淚掩去了姜嫻眼底的心機和算計。
她大腦飛快運轉,把陳情當成了臨時脫稿演講。
“臣妾自知以蒲柳之身得居貴人位分已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在後宮之中儘量低調,免得惹人側目,可陳妹妹年紀小,難免活潑好動些,方才去一回御花園賞花,碰到郭貴人時,郭貴人問及臣妾在何處,為何不與她同行?陳妹妹和臣妾情同姐妹,卻是極懂規矩的,不敢把臣妾的行蹤告知郭貴人,郭貴人便稱陳妹妹言行無狀,和臣妾一樣不懂規矩,很是該罰,便讓她在御花園跪了整整一個時辰,回來時,雙腿已經不好了。”
起承轉合,要素齊全。
七分是真,假的那三分,便是“和臣妾一樣不懂規矩”和“已經不好了”。
給郭貴人借十個狗膽,她也不敢真的這麼編排現在的姜嫻,頂多指著陳答應指桑罵槐。但她要如何解釋?整段話都是真的,只摻了這麼一句假,御花園又沒有監控可調取,全看皇帝信誰。
罰跪沒這麼容易把人罰殘廢。
可聽著“不好了”就很令人聯想蹁躚,再結合陳答應被抬走之前一臉快死了的表情,皇上信她的狀況是真的不太妙。
姜嫻的腦海裡響起西施的心音:
【就在這時候,靠在他懷裡去,不要他為自己出頭。】
姜嫻靠到她的胸膛上,嚥下淚意:“臣妾進宮後 降位才人
“是該遠著些讓愛妃不喜的東西。”
皇帝淡淡道。
辛太醫頭也不敢抬,冷汗出了一背。
皇上哄美人,怎麼還拿他的診斷作筏子呢?
“你下去給顧貴人開方子吧。”皇上一句話,辛太醫如蒙大赦,低頭躬著身出去了。
姜嫻身子不適,皇上原想哄著她歇下,不料病了的愛妃比平常更粘人,人剛躺下,手就勾纏上來,拽著他也躺——只要拉著老闆一起摸魚,摸魚就變加班了。
“胡鬧!”
“皇上不是說要陪臣妾嗎?”姜嫻刻意用最好看的角度挑著眸子往上望,被子下的細腰暗暗發力,丹田下沉,讓本就悅耳的嗓音端出更加柔婉魅惑的調子:“都說人在病中會變得更加脆弱,想尋一個依靠,臣妾的依靠就是皇上。”
可惡,朕好愛聽這個。
皇上的表情不禁柔和了些,只把她按住,不讓她鬧。
白日宣淫不好聽,皇上他要面子。
他穿戴整齊,英俊的眉眼在不說話時有種冷峻深沉的美,燕赤王朝的皇家沒有醜人,世家也不敢獻上容色欠缺的女人。
看著這張臉,姜嫻有點出神。
上輩子的她也是漂亮的,但漂亮對於窮苦出身的女孩兒來說如孩童手抱金磚走夜路,她拒絕所有外界誘惑,專心學習,到死前連一次戀愛也沒有過,對帥哥的抵抗力更是高得出奇。
姜嫻抬起手,指腹碰到皇上的唇角。
這是大不敬的舉動,皇上不以為意地捉住她的手:“怎麼了?”
“臣妾的祖母說,嘴角天生上揚的人,一生都能衣食無憂。”
皇帝失笑:“竟拿這種哄孩子的話來套在朕的身上。”
“哄孩子?”
“嫻兒的唇角也是上揚的,想必是你的祖母想你一生衣食無憂的祝願。”
他壓低身子,用自己去描摹她的嘴唇,她唇畔有淡淡的茶香,唇瓣被牙齒輕輕碾住。姜嫻閉上眼睛,在這個柔情無限,繾綣悱惻的吻裡,她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
原來她的嘴角,也是上揚的。
她的命數,也該是衣食無憂的。
屬於帝王的明黃色在她眼瞼上蕩過,她忽然清醒過來,小聲央求:“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