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誰還沒個緊張的時候呢。
升至二十八樓,辛真拖著行李箱走出電梯門,剛要回頭告別,就看到雙門合上看不見他的臉了。
真奇怪。
她拖著行李進家門,換上舒服的居家服,走到櫥櫃裡找零食吃。
就聽見門外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
是熟悉的敲門節奏,辛真隨手抽了袋零食,慢悠悠地走去應門,心想:這人是回到家才想起自己有個女朋友嗎?
手放到把手上要拉開,又頓了下,她改主意了,佯裝道:「誰啊我沒點外賣。」
門外的人沉聲應道:「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落裡面了,請開一下門。」
「落了什麼?」
「女朋友。」
說得對,辛真立即開啟門,準備跟他理論理論,就看到他手裡提著一個紅十字標的小藥箱。
他提了提手,解釋道:「剛上去拿藥箱了。」
辛真看看藥箱,再看看他,敞開門讓他進來:「你拿藥箱是要……?」
霍一白攬著她往裡走,將她摁坐在沙發上,自己則蹲下來開藥箱。
「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你怎麼知道的?」
「我給範明打了電話。」
霍一白抬頭看她,勸道:「你不喜歡去醫院沒關係,讓我看看吧。」
每次他露出這樣的神情,辛真都不忍拒絕,她捲起寬鬆的褲腳,撩到膝上,悻悻道:「沒多大事,我只是不想小題大做,過兩天就結痂了。」
雪白的雙膝上,鬆鬆地裹著紗布,拆開看到兩個巴掌大的破口,尚未有癒合跡象。
霍一白手上動作默了默,目光很快移至別處。
他沉著臉,從藥箱裡拿出碘伏瓶,用棉簽沾滿褐色藥水,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塗在破口上,抹過一根,又換一個新棉簽。
靜默充斥了整個客廳,兩人都不說話。
辛真靠著沙發,嘭一聲開啟手裡的零食袋,拈起棉花糖塞進嘴裡,另一隻腳掂了掂霍一白的腳背,輕聲問:「你不出聲,是在心疼嗎?」
腳腕被他一把抓住,摁回原處:「別亂動。」
塗過碘伏後,他將疊成方塊的醫用棉布輕柔地蓋在傷口上,拿起紗布團繞膝蓋捲了幾圈,最後打了個利落的小結,兩個膝蓋被包紮得整整齊齊。
「漂亮!」辛真低頭檢查紗布,兩隻腳蹬了蹬,確保紗布不會滑落。
「傷口這幾天都不能碰水,藥箱留在這兒,你懂怎麼換藥嗎?」
霍一白把藥品收回箱子,合上蓋子,又將那上下擺動的雙腳摁停下來,叮囑道:「也不要亂動碰到傷口。」
「噢——」辛真縮回腳。
空氣裡有淡淡的藥水味漂浮。
客廳中間依舊只有一張沙發,白色藥箱孤零零地放在地上,落地窗外的日光穿過跑步機,在空地上打了個暗影。
光線照落在霍一白英俊的眉眼上,連睫毛都映出了淺金光暈,薄唇輕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凝望她。
伏在沙發上的手捏了捏另一隻手,輕輕扣住細腕,拇指在腕間摩挲,感受細膩面板裡的一點潤。
即將分別,一走就是好多天。
想到這兒,又不知足地沿著纖細腕間,摩挲至掌心,一點點滑過指腹上的薄繭,慢慢扣緊十指,習慣性地扣了扣。
這次手的主人沒有回擊。
而是問了一句:「要kiss嗎?」
霍一白氣笑,她總有一句話破掉氣氛的本事。
辛真眨眨眼,見他不說話,也不鬆手,答案可想而知,她輕咳了聲,尷尬道:「主要是我剛吃了棉花糖,要不我先去漱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