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微微皺眉,辛真以為是太複雜沒聽懂:「是有點難,讓阿莫來烤吧他比較熟。」
「不用。」霍一白接過辣椒獨自倒騰。
鍋裡的紅湯煮開了,辛真把阿莫處理好的稻花魚一條條放進鍋裡,倒入小碗番茄塊、廣菜莖、白豆腐,鍋裡的紅湯咕嚕嚕沸騰漫過魚身,花刀處理過的魚肉被燙得微微翻卷,露出白嫩肉質,紅艷的湯汁順著縫隙流入魚肚,集合了山野釀造的精華,很難不好吃。
觀察鍋裡的熱勢,辛真提醒道:「火要小一點哦,太大會把魚兒煮爛。」
「得嘞。」
寇淮立刻把灶膛中的柴火打散,不讓它們聚能,十分鐘的體驗他已經從一個不善生火的新手升級為半專業柴火夫。
待魚兒煮到五六分鐘後,辛真舀入一勺鹽巴調味,再往鍋裡撒了一把嫩綠的魚香草,滴上小勺木姜子油,就可以出鍋了。木姜子油是正宗酸湯魚的標配,少了它,這口湯就不那麼對味。
酸湯魚盛到一個大圓盆裡,放到院子裡的飯桌上,底下是個小火爐,深秋的黔地氣溫寒涼,尤其快到晚上,這種桌子可以溫著吃火鍋還能燙配菜。
院子裡瀰漫著一股尤為香辣的氣味,不時伴隨幾聲咳嗽。辛真這才發現霍一白獨自蹲在角落在搓辣椒,顯然被辣味嗆得不行。
上次在餐廳裡他吃辣子雞也是第一個被嗆到的食客,這人明明對辣味很敏感也不說。
辛真嘆口氣,走到他身旁蹲下,看他被嗆得紅紅的眼睛,想接過他手裡的糊辣椒:「我來吧。」
「不用,快搓完了。」霍一白手上動作不停。
「笨蛋。」辛真奪過辣椒:「搓辣椒不要靠這麼近,有些人對辣椒素敏感很容易嗆到。」
嗔完,見他仍在原地不動,又說道:「去用涼水洗洗手。」
寇淮回頭就看到霍一白紅著眼睛從辛真身旁走開,趕緊跟過去,捂住自己胸前麥克風小聲問道:「她……你們談崩了?」
霍一白彎腰在水池邊沖涼水,搖頭。
「那是什麼情況?你怎麼哭了?」
寇淮摸不著頭腦,最開始白白讓他一起來參加節目他是拒絕的,但他又隱隱有些八卦,這位前未婚妻相處下來會是什麼樣子。
霍一白用濕漉漉的手關掉麥克風,反駁道:「誰哭了,我被辣椒嗆的!」
糊辣椒搓碎後,被裝到一隻大碗裡,辛真另外盛出一小碟的魚腥草碎、豆腐乳、蔥花、香菜一齊擺在桌上做蘸水。
終於開飯啦!
此時暮色四合,眾人圍坐在桌旁,各執碗筷看著鍋中紅湯翻滾。
阿莫拿出一瓶木姜子油放到桌邊,給自己調了碗蘸水,說道:「蘸水要加木姜子油才得勁!」
辛真往自己碗裡舀了糊辣椒、魚腥草、蔥花、香菜和小半塊豆腐乳,撒幾滴木姜子油,舀半勺滾燙的紅湯澆蓋,一碗地道的糊辣椒蘸水就調好了。
她又舀了半碗紅湯放到空碗裡,嘗起湯頭的滋味。入口先是酸香,湯汁沖淡了糟辣椒,辣意若隱若現,水稻田裡長大的稻花魚經過酸湯燉煮後,魚鮮融進湯裡,給紅湯多添了一層蛋白質香,不自覺喝完半碗紅湯。
紅湯落肚食慾更勝,夾起一條小魚放到碗中,先嘗一口魚腩肉,嫩滑中帶著魚鮮的甜,渾然天成的酸浸透魚肉,抿在口中極為柔和。
再夾一塊魚背肉蘸上糊辣椒蘸水,辣意直衝鼻腔,瞬間激發味蕾感官,烤制後的辣椒香、木姜子的霸道、魚腥草的濃厚、還有香蔥香菜的點綴,通通混在一起形成難以言喻的奇妙體驗。
此時的魚肉反倒像是蘸水的陪襯,就像有人想吃北方臭豆腐時會用饅頭來夾著吃,或者想吃花生醬時會用餅乾蘸滿醬,要的就是這一口。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