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室傳出水聲,真真換了舒適的居家服趴在沙發上,昨天她就入住這個套房,還沒留意過客房餐點有什麼,翻開黑皮合頁本,選單上列著酒店常見食物:田園沙拉、黑椒牛仔骨、水晶蝦仁、揚州炒飯……另一頁倒是有不少面點:油潑麵、臊子麵、biangbiang面,光是麵條就有十幾種。
不知他喜歡哪種呢?
真真翻著選單,看了又看,洗漱室隱約傳出聲音:「真真幫我拿毛巾。」
「好——」
真真掃了一圈客廳,才意識到酒店毛巾都在洗漱室啊,他是踏進淋浴間就不想出來嗎,這個懶蟲。心裡嗔著,仍是快步走去洗漱室,開啟臺櫃翻出毛巾,淋浴間霧濛濛的玻璃看不清人,她將毛巾掛在玻璃懸掛上就退出去了。
回到客廳沙發,剛聚起精神看餐單,洗漱室又傳來:「真真我想喝水。」
他有毛巾了,可以自己擦乾走到洗漱臺拿水喝呀,噢好像那裡沒有擺水,真真只好從客廳餐檯找了瓶礦泉水,拉開一點點門縫,揚著手遞進去,這會兒他肯定從淋浴間出來了。
果然,濕漉漉的手指滑著手背,接了過去。
還未等她走遠兩步,那道聲音又響起:「真真我……」
好傢夥,使喚上癮了是吧。真真氣嚷嚷地後退兩步,直接拉開洗漱室的橫門,「你要幹——」
聲音弱了下來,洗漱室內的畫面和想像中一樣,男人握著一瓶擰開蓋的礦泉水,站在洗漱臺邊,巨大的玻璃鏡映出完美的赤裸線條,烏黑短髮凌亂地貼在額間,淌下的水滴,沿臉頰漫至腳踝,略微暴起的青筋透出腳背面板,她甚至能從側邊那塊圓圓化妝鏡中,看到他背脊流暢的線條延續向下,濕漉漉地閃著誘人光澤。
他也在看她,剛進房時的侷促都被沖刷走了,只剩灼熱目光,看得她喉嚨發緊,嚥了咽口水,趕緊將視線上挑移至虛空。
弱聲補足最後一個字:「嗎……」
「好啊。」他回得很爽快。
真真旋即被拉入濕漉漉的懷抱,投入炙熱戰場中,直到被抱上洗漱臺,她仍在思考上一個問題:怎麼會有人用『好啊』來回答這一問句呢?
但此時已經不適合思考問題,用了好長時間,她才找到線索:啊——自己竟然將最後一字發成輕聲!
誰能不誤會啊!
倒也無所謂是誰先發出邀請,只是這會兒人家還沒吃飯,剛洗完澡就「被邀請」運動,多少有點不合適。
可惜她現在已經沒有機會更正,雙手力道越來越霸道,蠻橫地,不由分說地,啃食著所剩不多的思緒。他一遍遍地喃著名字:「真真。」
「真真。」
「真真。」
執著地將她拉入愉悅中,佔有慾觸及每一根神經。塑膠包裝撕開,分隔十餘日的思念,化作點滴,實實在在地感受著——這是他的真真。
深深陷落之際,真真忽然笑了下,十指抓著他背,以狠力回饋。漸漸地,她又覺察出他近似本能的佔有,夾雜有不安感。
只是一瞬,她無法進入更深的思考,這個傲嬌的傢伙,時刻碾著她全身心投入,不容許一絲分神。縱使有蠻力,他要的也是與之同在的歡愉,要她有所回應,要相互欣賞。
這難道不是一種精神潔癖嗎,真真悄悄在心裡開了個小差,湊上他肩咬出牙痕,誰怕誰呀!被咬的人非但不惱,被撓了癢似的笑出聲,笑聲沉沉迴蕩在洗漱室,壓著她輕啃一口,視做回禮。
兩人的生命力都過於強盛,不知分針跑了幾圈,激情才稍稍褪去。花灑當頭淋下,搓出綿密泡沫清洗全身,互相吹乾髮絲,一起擁進被窩裡。
眯了一會兒覺,再睜眼時窗外仍是濃厚黑夜,真真抬眼發現霍一白早就醒了,左手支頤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