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真看他清雋的眉眼帶著鋒芒,挺聰明的樣子,怎麼就點不透呢, 直言不諱地分析。
「容易讓人誤會我們的關係, 只是工作上的交流, 但別人未必看得清,比如你的家人會怎麼想?畢竟「我」之前拖著不肯退婚。」
霍一白太清楚退婚舉動針對的是家族桎梏, 不帶記憶重來一遍依然會這麼做。
他抬起眼眸仔細探尋她的神情, 問道:「你介意嗎?假如被人誤會。」
只見她淡然一笑:「我?無所謂, 只要能做好工作就行。」
兩條在湖泊中游弋的小魚,隔著一叢霧濛濛的水草玩起捉迷藏,自以為躲藏隱蔽,卻險些被浮動的草葦暴露真身。
好險。
霍一白彎起嘴角,舉起桌上茶杯:「那就好,於我而言別人怎麼看並不重要,畢竟……我的專案需要你。」
說得有道理,辛真舉起桌上的茶杯,兩隻玻璃茶杯在空中輕輕一碰。
「祝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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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辛真回到真拾小館做準備。
同時,她還約了一個人。
她不喜歡事情懸而未決,只要條件允許,情願快刀斬亂麻。
周樂提著一大袋濕漉漉的包裹回來,提力把袋口傾倒,直接倒入院子中的大水盆中,灌滿冷水。
「我看看成色如何。」辛真手裡拿著鹽罐子走出來。
周樂蹲在水池邊洗手:「老闆打包票說都是田埂裡手摸上來的。」
水盆中浮臥著深棕黝黑的田螺,螺尾已經在出貨時被老闆用機器剔除,買回來只需用鹽水浸泡出泥土就可以上鍋烹煮。
辛真捏起一顆田螺觀察,螺身渾圓且殼薄,中等個頭略微有些差別,是手摸田螺沒錯,這個季節的田螺最是鮮美。
她撒了幾勺鹽巴在水中,用蓋遮住水盆,讓田螺以為是天黑,快快把泥沙吐掉。
「等它們吐乾淨用刷子洗一遍就好。」
辛真交代完周樂,轉身貓進香料圃中摘紫蘇,紫蘇彷彿與田螺心意相通,齊齊在秋天長出最肥美的姿態。手指捏著葉枝往外折,一簇簇碼在籃子裡,炒田螺得放大量紫蘇。
「真真?」林玲的高亢嗓音在門邊響起。
辛真抬起頭,是經濟人如約來了。
「玲姐,我在這兒。」辛真站起身,抱著一籃紫蘇邁出香料圃。
林玲把行李箱往邊上一放,兩步走到辛真面前,上來就是一個熊抱,「你說要約飯,我一下飛機就趕來了,讓我看看你最近身材保持得怎麼樣?」
鬆開辛真,林玲後退半步由上至下掃描身形,手指託著下巴點評道:「身材還不錯,有在健身吧,就是膚色沒以前白了,誒你這臉怎麼……」
辛真臉上還留著淡淡的淤痕,上粉底能蓋掉,但她今天特意沒化妝。
「約你來就是要說這事,我們進去做好飯邊吃邊聊。」辛真抱起竹籃,帶林玲走進餐廳。
距離餐廳營業還有一個半小時,足夠她們把事情聊清楚。
周樂先把洗刷好的部分田螺捧到操作檯,辛真洗淨紫蘇葉,又從冰箱拿出五花肉切片,備好蔥姜蒜小米辣。
「你要做什麼菜?」林玲坐在餐桌邊,看著辛真在操作檯內忙活。
辛真切著辣椒回道:「紫蘇炒田螺,臺式三杯雞,蒜蓉西藍花,合適玲姐口味嗎?」
「只要不是螺螄粉都可以。」林玲等到玻璃壺裡的茶葉舒展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上次林玲來真拾小館,聽到螺螄粉幾乎落荒而逃,辛真回想起那場景,忍不住笑出來:「能吃辣吧?」
「你忘啦,我是湘地人無辣不歡。」
懂了,辛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