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感冒,難受的是自己。
她坐著不動,轉頭將臉蛋看向池裡的水面上。
段易言眼底的那抹墨色清亮,視線從落在她身上就沒有移開,手肘撐到膝蓋上,出聲道:「德國那所音樂學院的副院長是你母親的初戀情人,阮玥血緣上的父親。」
這話剛落,阮皙眼中像是閃過什麼情緒,直直地看向他。
倘若為了達到目的,連前任岳母的感情史都調查出來的話,阮皙對他可以說又重新整理印象了。
沒有人會平靜接受這點,她也不例外。
段易言似乎看到她眼底的憤怒,嗓音低緩解釋:「段朝西調查的。」
段家娶了阮玥,肯定也要把妻子的背景底細調查清楚。
包括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段易言明裡暗裡撇清自己,不過是在段朝西辦公桌上看到了這份資料。
阮皙淡淡諷刺道:「你們段家的男人還真是從基因裡就沒得救了,誰做了你們岳母誰倒黴。」
段易言面不改色地回她:「我沒有調查過你母親。」
只不過婚前就有把他父親見不得光的發家史瞭如指掌。
在阮皙眼裡根本沒差別,壞事都是他段家的男人做的。
她抿了唇半會,說道:「所以你是想告訴我,我媽媽就因為這個才不讓我和費教授接觸?」
段易言再次給自己撇清嫌疑,嗓音壓的更低:「我想應該是,如果你想和他接觸,我可以幫你打掩護。」
看吧。
人家差點兒沒在臉上貼「好前夫」這三個字了。
阮皙笑的不真實,多半都是在諷刺他自作多情:「我什麼時候約男人,還要你幫忙了?」
她沒心情從前夫口中去得知自己母親的感情史,於是沒有問下去,起身準備坐電梯離開。
段易言今晚好不容易爭取到跟她說話的功夫,哪怕是多一分鐘也比少一分鐘好,他緩步在後面跟著,主動地幫她按電梯鍵。
阮皙站直,濃翹的眼睫下,很平靜看著這幕。
只能說是判若兩人——
離婚前他姿態慵懶又冷淡,仗著她喜歡的資本。
現在段易言連想進她的房,都要費盡心思地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第73章
酒店套房的燈光是暗的,沒有開,加上窗簾緊閉的緣故,阮皙只能眼睛適應了黑暗,才隱約看清段易言臉龐的輪廓線條。
披在肩膀處的西裝外套掉在腳下,白色浴巾滑落一般,她踩著冰涼的地板,貼著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僵著的。
段易言緊扣住她的細細腕骨,手指沒有鬆開,眼神格外深盯著她,重複著之前那句話:「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阮皙看他現在想回頭,心中的情緒更難忍萬分,連喉嚨哽了很長時間。
終於,她呼吸一口氣,字字咬著說:「段易言,你和我需求的從來都不是同一個東西。」
她選擇離婚以來,經常在夜不能寐時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
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讓段易言情願離婚,也不跟她談感情???
後來阮皙將兩人之間相處的一件件一樁樁的事翻出來,終於覺悟出了自己錯哪兒了。
要錯就錯在本該是利益結合的婚姻,她偏要先動情讓他發現。
說離婚是她在及時止損,對於段易言何嘗又不是權衡利弊之下的決定?
阮皙想將手腕的手指掰開,奈何段易言力度絲毫不鬆開,逐漸地,她眼睛也跟著紅了,是心中堆積已久的情緒導致。
離婚時沒撕心裂肺的指責他任何行為,用平靜理智的態度做出成年人該有的選擇。
偏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