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甚是高興,心中的擔憂也少了許多。
一年後,葉景昱將錦州的生意都交給若梨,等到她上手後,他便回了揚州,繼續在錦和堂坐診,帶他收的兩個關門弟子。
若梨成了錦州最大的繡坊,酒樓,乃至花柳之地的幕後老闆。
這些生意涉及的地方大多魚龍混雜,她的訊息也變得靈通。
儘管很多事若梨並不想知道,可偏偏逃不開。
都是關於裴嶼舟的。
他戍邊後少有敗仗,愈戰愈勇,並乘勝追擊,不到兩年就奪下西北幾片疆域,突厥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立下的赫赫戰功已然超越父親,是姜國當之無愧的新戰神。
若梨在錦州的第二年,裴嶼舟被封從一品徵遠大將軍,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婚約已經解除的訊息。
有傳言說長公主中意景陽侯的嫡長女孟言善,她才貌雙全,品行俱佳,實屬良配。
而遠在邊關的英國公態度不明。
手底下姑娘議論這件事時,若梨正在核對兩個月前的賬目,聞言也只是頓了片刻,便又若無其事地繼續。
如今他們已毫無關係,只願他日後平安順遂,官運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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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生辰後,離新年不到一月之時,英國公大敗突厥,並接回當年遠嫁和親的和安公主,姜錦芝的庶姐,姜錦玉。
大軍班師回朝當天,聖上龍心大悅,下令休沐五日,舉國同慶。
而若梨如今已鮮少想起裴嶼舟,就連關於他的夢也許久不曾做過,他的樣子甚至開始模糊。
她偶爾會想,原本裴嶼舟或許是念過她,可分別的時間久了,大概就發現不過如此。
畢竟他已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而她則是再平常不過,泯然於眾的普通百姓。
他們大抵此生都不會再見。
不過這樣挺好,因為她也是如此淡忘他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姜錦芝的兒子,就憑這一點,她便永遠不會和他有所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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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七那天,若梨和去年一樣,挨個去到她管理的鋪子,給掌櫃和夥計們送新年禮物,發賞錢。
時至傍晚,她方才走府裡的密道進入夢仙樓。
這裡是花柳之地,和酒樓一樣,不關門。
葉景昱當初盤下它主要是為了探聽訊息,後來又改了規矩。
所以夢仙樓的姑娘如今大多賣藝不賣身,接客與否都是自願,不會有任何人逼迫。
如此倒引得更多走投無路的女子前來謀生。
她們憑著一技之長討生活,若有中意的男子,心意到了,錢夠了,便與他共赴良宵。
前兩年也有過鬧事之人,不過最後都偃旗息鼓。
葉景昱高超的醫術,還有他的處世手段,讓江南一帶的官署衙門都對他禮讓三分。
正如孫姨先前所言,他並不是一個淡泊名利,喜好安逸之人,儘管他的容顏氣度孑然與之相反。
斂起思緒,若梨在桌案前坐下,掏出鑰匙將櫃子開啟,先把繡著姑娘名號的荷包拿出來,而後開始取銀子,一個個地裝。
掌事的沈姑姑沏好茶水端進來時,荷包已在桌上整齊擺開。
“葉姑娘,今年可還回揚州?”沈珍珠笑著走到若梨跟前,為她斟茶。
將最後一個荷包放好,女子眉眼彎起,神色溫柔,她摘下面紗,接過茶盞:“今年應是不回的,月兒的父親母親來了錦州,便不來回折騰了。”
“原是如此,怪不得她今日沒跟你一塊過來。”點了點頭,沈珍珠揭開茶蓋,喝了兩口甘甜的新茶。
視線卻仍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對面的若梨臉上。
不管看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