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迴響她早晨喚的那一聲“哥哥”。
更清楚地記得那時她的神色。
若梨是從皓月院回來的,身邊只跟著春枝。
若真的是含霜,她大可以將實情告訴他與母親,絕不該任由一個婢子擺佈,更何況她也沒那麼大的本事。
除非含霜背後另有她人。
而這個人只會是……
想到這,裴嶼舟的眼神凝了起來,他垂首看向若梨,卻在一點點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
但母親這麼做的理由又是什麼?
她是父親救命恩人的女兒,就算真的不喜,也不該對她做這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至於苦肉計根本是無稽之談。
如果他今天沒想起她,壓根也不會有人主動和他提“程若梨”三個字。
府裡上下都知道如今二人的關係很僵。
而且母親晚膳前的話,此刻細細想來更像是激將。
反正那些人他沒殺,明日送若梨回去後他就過來審問。
思索時,裴嶼舟的視線無意中落在若梨換下的髒衣服上,上面暗紅色的,被泥水覆蓋住不少的血跡將他眼中的深邃徹底打斷。
“扎的哪兒?”
裴嶼舟面無表情地將差點伸出去檢查的雙手背在身後,低聲問,語氣有幾分刻意的冷硬。
“沒事……”
蜷縮在床上的少女抖著身子,擠出兩個字。
“呵。”像是嘲諷又像不爽,裴嶼舟撩起衣袍,在若梨旁邊坐下,聲音低沉,帶點不悅:“有沒有事你都得忍著。”
“別以為我是在關心你。”
輕輕吸了吸堵得難受的鼻子,若梨此刻連動一動唇角都很艱難,自然也沒什麼力氣來心疼。
可她還是哭了,此刻真是從裡到外哪哪都難受。
抱著雙臂正要蹺二郎腿的少年頓住,半晌他默默地放下腿,只餘光掃她兩眼,而後低聲道:“程若梨,嫁給我有你哭的日子在後面。”
他雖不爽這親事,卻絕不會傷她性命,若是母親當真憎惡,那她在後宅難有安寧日。
更何況她這身子本就孱弱,可能熬不過多久他便要成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