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與丈夫對視一眼,抬人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回到村裡後婦人跳下車往葉神醫住的地方跑,到門口時見人還在家,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你這究竟是要救人還是想要人命?是何情況倒是先與我說說。”
摸了摸白鬚,老人一句話便讓婦人冷靜下來,趕忙開始向他說明情況。
不緊不慢地聽著,他轉身開始抓架子上晾乾的草藥,又拿了幾瓶煉好的藥丸,最後將銀針包丟進藥箱,準備齊全才跟著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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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神醫在孫嵐家用過午膳後,才在她丈夫李柱的攙扶下離開。
只是臨走前他的視線又在若梨臉上停頓片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鬚。
隨身的荷包裡還有十幾兩碎銀,她幾乎都給了葉神醫做診金,剩下的二兩銀子給了收留他們的孫姨一家,請他們幫忙去鎮上買兩件成衣。
回來後,孫嵐將一直託著下巴,視線在兩人身上輪著打轉的女兒趕出小房間,接著看向環抱著肩膀,蜷坐在角落的若梨,心疼地道:“姑娘,我燒了些熱水,你快來洗洗吧,仔細著涼。”
說完,她又看了眼上半身纏繞著白布條,面色蒼白,仍然昏迷的少年。
重傷至此,還能支撐著走到村落,實是厲害。
湊巧葉神醫仍在村子裡,他也算個有運之人。
“謝謝……”
若梨的聲音還是啞的,虛弱無力,她在孫嵐的攙扶下起身,走進淨房,褪盡衣衫坐到木桶裡,將身上的泥汙都洗了乾淨。
穿著乾淨的棉布裙出來後,她便準備直接回房,卻聽孫嵐的女兒李月兒一聲驚呼,接著自己的腰側便多了雙溫熱的小手。
“你真好看……”
她又捏又揉,單純又痴迷。
身心疲憊的若梨一時有些懵然,傻傻地站著,任由她摸。
將染血的髒衣服抱出來,準備照若梨的話點把火燒了的孫嵐見到這場景,不停搖頭,眉眼間多了幾分無奈。
末了,她騰出隻手捏女兒的耳朵,又指了指地上那些染滿鮮血的棉布條和髒衣,低聲道:“快去收起來,跟娘一塊出去燒。”
這些都是裴嶼舟的。
“哦……”
乖乖地點頭,李月兒臨走前又瞧了若梨片刻,大眼睛裡仍是清澈的喜愛。
原來她洗乾淨竟然這麼好看,不過也是,畢竟她哥哥生得那麼俊。
只是兄妹二人看著怎麼沒有半點相像?
有些疑惑的李月兒又瞧了眼在院門口玩泥巴,捉蚯蚓的弟弟李永誠,很快就別過臉,嘟了嘟嘴。
雖然不想承認,可她和親弟弟長得確實有幾分像的。
……
黃昏時分,夜幕降臨前夕,裴嶼舟醒了過來。
望著頭頂陳舊的泥瓦,他有片刻的茫然,但很快便被胸口仍存的悶痛給拽回過神。
餘光之中,若梨正趴在床畔。
凝著她蒼白疲憊的小臉,裴嶼舟忍不住抬起太久沒動,酸僵不已的手臂,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呼吸有些發緊,喉間作痛。
雖知她並不脆弱,可若還能堅持,他絕對不會合眼。
他捨不得,更放不下。
感覺到他的動作,睡得並不沉的若梨撐起眼簾,慢慢坐直了身。
“你醒了?”
她放在床邊的手握得很緊,即使努力剋制,聲音裡還是有一絲哽咽的顫意。
“嗯。”
看著她噙滿淚水的大眼睛,裴嶼舟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試圖嚥下些苦澀,半晌,深覺徒勞的他開了口:“抱一下。”
說罷,他也不顧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