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纖細的手指輕輕揪著懷裡的外袍,若梨透過浮動的簾子,大概看到了此刻所處的位置,他們還有不到一炷香便要到國公府了。
心下開始焦急,她只得繼續絞盡腦汁,嘗試著哄他:“世子,我為你做身新衣服算作賠禮可好?”
“你先穿上吧……”
將袍子重新捧到裴嶼舟面前,少女圓睜著一雙紅通通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輕笑一聲,少年慵懶又倨傲地掃了她一眼。
窗外的風吹得有些猛,透進來的光多了,將少女的臉照得像雪一般晶瑩,而她的眼更是讓人恍惚的清澈柔軟,那自然的清甜香氣也開始在鼻尖纏繞。
裴嶼舟的喉結下意識地滾了滾,發出的聲音比往常大,在這靜謐的車廂內便顯得突兀。
“不好。”
別過臉,他故意放大聲,態度強/硬。
這話一落,氣氛靜得詭異。
意識到不對的裴嶼舟忍著熟悉的頭疼看過去,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又已滿含淚水的大眼睛。
若梨不見多少唇紋的嬌嫩唇瓣都咬出了褶子,而她的眼尾軟軟地耷拉著,似乎下一刻就能合起來,瘋狂落淚。
那瞳孔裡的淚光舞個不停,彷彿在說,你怎可這樣欺負人。
還不等裴嶼舟腦中思索出個對策,他有些僵硬的唇瓣便先張開:“行,我穿。”
“不過程若梨,一身衣服怎麼夠,少說要五身,從裡到外一件不許少。”
說完後,少年的面目有點猙獰。
他什麼時候多的說話不過腦的毛病?
……
半晌,對面的少女破涕為笑,淚盈盈的,卻甚是乖巧,聲音甜得像是在蜜裡泡過。
她說“好”。
車停在國公府正門口時,裴嶼舟剛穿好衣服,他瞥了眼正自顧自整理儀容的若梨,有幾分說不上來的燥。
她這模樣好像他們兩個在馬車裡做過什麼一樣。
閉了閉眼,裴嶼舟將這莫名其妙的念頭丟開,起身開啟車門,長腿一蹬,帥氣地躍了下來。
而跟在他們後面的長公主的車架也正徐徐駛來。
若梨幾乎是與姜錦芝同時走下馬車,她好不容易落下的心又一次高高懸起。
不敢看優雅走來的女子,她便安靜地站在裴嶼舟斜後方,低頭行禮。
“母親。”
“長,母親。”
少年的聲音落下後,若梨下意識跟著,身子卻莫名一寒,頭腦瞬時清醒。
她立刻將後面的“公主”二字嚥了回去。
眼神不明地睨了她一眼,裴嶼舟簡單交代晚上與朋友有約後,便不再管她們,直接往府裡去。
“你身子弱,出來一趟想必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大抵是因為兒子沒走遠,亦或者並不著急做些什麼,姜錦芝的聲音仍舊平淡,帶著熟悉的慵懶。
若梨幾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神情,卻還是習慣性地緊繃著。
“是。”
福身應下,少女側身給姜錦芝讓路,待到她越過自己走上臺階後許久,方才帶著春枝往裡去。
-
傍晚,裴嶼舟與王尚書的嫡次子,還有威遠侯世子一同在鄰仙樓包廂喝酒。
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陣,晃著酒杯醉醺醺的王司學打了個嗝,託著下巴懶洋洋地問:“嶼舟,婚約的事可有解決?”
坐他旁邊的林屹榮在桌下踢了他一腳,卻被對方反瞪一眼。
空了的酒杯被裴嶼舟靈活地玩轉於修長的手指間,姿態悠閒,顯然是沒再將婚約的事放心上。
心下鬆了口氣,林屹榮將杯中剩下的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