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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曾遇見神醫的話。
即使知道不該,可一滴淚還是從她空洞的眸中墜落下來,融進腳下這片冰涼的土地裡。
裴嶼舟,為何你偏偏是她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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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裴嶼舟都不曾醒來。
子時過後他高熱難退,葉神醫先是給他施針,又與李柱合力給他灌下清熱潤肺的湯藥,並輪流用涼水為他擦身。
什麼也看不見的若梨只能默默站在一旁聽著他們忙碌的聲音,兩隻小手緊緊攪著,柔嫩的掌心一片通紅。
黎明到來前夕,屋內靜得壓抑。
不知是誰重重地出了口氣,而後腳步聲響起,門一開一合之後,若梨耳畔又徹底靜下。
在原地坐了片刻,即使身體睏乏得有些搖搖欲墜,也知道自己不該這般熬著,可她這一夜根本合不上眼。
慢吞吞地摸索到床畔坐下,若梨的小手在少年身上拂過,最後定格在他仍有點發燙的面頰。
柔軟的指腹細細摩挲著,如過去的很多次,他摸自己時一般。
片刻後,她又開始輕輕描摹起他面部的輪廓,自額頭蜿蜒,至眉心,雙眼,再到高挺的鼻樑,最後定格在那常常不顧她意願的唇瓣上。
動作溫柔入骨,又帶著絲絲讓人心疼的留戀。
像是要將他的模樣再次生動地勾畫在眼前。
說起來,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究竟是在用怎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但所有人都說,他眼裡只有她。
所以,真的很想親眼看看。
若梨笑得很軟很柔,她輕輕道:“裴嶼舟,過去的那些年,不管多難,我都熬過來了。”
“其實只要你回來看過我,哪怕是匆匆一眼,我就可以再堅持。”
“就算你後來那樣過分,我也沒辦法完全割捨。”
“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仰起頭,眼眸中閃爍的晶瑩在這片黑暗之中有著讓人心顫的,瀕臨破碎的明亮,純粹。
逼退下去後,她再次低頭,嗓音柔啞,但字字清晰:“也是我曾心悅之人。”
“若你不是姜錦芝的兒子,我如今,還是想與你在一起,想做你的妻子。”
“可是,我甚至不能和你白頭到老。”
咬緊牙關,若梨壓下了哽咽,再次仰頭瞪大眼睛,只是這次,她過了許久方才重新開口。
“裴嶼舟,你不要再睡了。你醒了,我才可以還你的恩,我不想欠著你。”
纖細的五指劃過他固定著木板,包裹著紗布的挺括肩膀,若梨俯身,柔軟的唇瓣印了下來,異常溫柔。
接著她的唇又在他心口停留,最後緩緩上移,在柔荑的指引下,靠近那熟悉的唇瓣。
這是 離京城
他如此坦然地承認, 裴嶼舟的胸口劇烈起伏起來,心思百轉間,沒能剋制住身體裡橫衝直撞的內息, 咳出了兩口血。
似乎早有所料,葉神醫從容地自腰間抽/出銀針包, 將它開啟,根根銀針快速又凌厲地扎進裴嶼舟身上幾個穴位。
片刻後他的氣息再次平穩下來。
“隨你怎麼想, 但我一定會娶她。”
喝了幾口水,吐掉嘴裡的血腥後,裴嶼舟緊盯著葉神醫,瞳孔深幽。
就算他們真的與程若梨沾親帶故,也別想阻止。
葉神醫笑了笑, 對他的話不不置可否,也沒再說什麼刺激他。
他老了,感情之事早已看淡, 原本也無意摻合。
提出一百兩診金的要求,只是想看看裴嶼舟究竟能為若梨做到何種地步。
但昨日為她診脈後,葉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