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燭火都熄滅。
抽泣聲與急促呼吸聲交織的內室越發火熱,將彼此最深的感情都蒸騰出來,洶湧碰撞,不停融合。
柔軟的簾帳這一夜都未有過平靜。
二人忽上忽下,從裡到外,從梳妝檯到桌子,到軟榻,屋內幾乎都有他們纏融的痕跡。
直到黎明將至。
浴桶周圍一片溼漉,原本溫熱的水也快要涼透,在精疲力盡的若梨暈過去前,裴嶼舟輕吻她紅腫的唇,嗓音嘶啞,卻有著最深的情意:“我愛你。”
至死不渝。
淚水和著面頰上的水珠一同滑落,墜進二人之間的水面,濺點微弱,卻恆久的水花。
……
若梨醒來時,裴嶼舟已經走了。
帶走了她的兩大包行李,也拿走了那個掉在一地衣服裡的陳舊木盒。
屋中已被收拾妥當,她換上了乾淨的裡衣,床單被褥也都是新的,那處冰冰涼涼的,昏過去之前的疼痛淡了許多。
只是空氣中仍有著絲許未散盡的歡愉味道,提醒著她,他們不久前的瘋狂。
縱使身子酸乏得動一動便像是要碎,若梨還是支撐著起來,喚了丹顏和丹青伺候她洗漱更衣。
雖然大軍已經出城,再無蹤跡,但她還是去了城門口。
兩個時辰前,便是在那高高的城樓之上,聖上親自給他們踐行,無數百姓在底下旁觀見證,場面壯闊而肅沉。
若梨向守城門的侍衛出示過代表身份的腰牌後,他們恭敬地行禮,側身讓到一旁,給她放行。
緊咬牙關,若梨一步一步,忍著不適登上高高的城樓。
扶著城牆,靜靜地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