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著意志,她的眼簾不由得耷拉下來。
但裴嶼舟好似不知疲倦,仍一言不發地帶著她在後花園繞圈。
挺括的背影變得有些朦朧,疏離而遙遠,似有重影。
儘管筋疲力盡得像是下一刻便能原地倒下,睡去,可若梨依舊倔強地咬緊牙關,強撐起眼簾,憑著身體的本能,以及他的拉扯,邁動腳步。
直到她的腳踩上個不知打哪來的小石子,膝蓋莫名一疼,整個人方才癱軟下去。
裴嶼舟的手從容地攬住她的細腰,將人橫抱起來。
儘管很想下去走,不願依賴著他,可靠在那寬厚胸膛的一瞬,若梨便失了所有強撐的力氣,酸沉的眼簾被睏意壓垮,合了起來。
甚至沒來得及開口,她便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當年神醫發現問題的時候她年紀尚輕,經過兩年的調理已經好了許多,可體質依舊較尋常人弱些,熬不得夜,更經不住過度勞累。
若是再回到國公府,被那些無孔不入的下作手段荼毒,便是神醫也難救了。
而這份陰毒,或許只是長公主的冰山一角。
將熟睡的若梨放到床上後,裴嶼舟沒有立刻離開,他坐在床畔,靜靜地看著她。
屋內漆黑一片,只有他們的呼吸聲在不停糾纏。
許久之後,他正要起身離開時,床上的人兒卻呢喃起來:“裴嶼舟……”
男人的腳步猛然頓住,他側過身,面具後的眼眸死死盯著她粉嫩的唇,瞳孔裡卻並沒有欲,滿是灼熱的,動盪不寧的波瀾。
只要這三個字,不要再——“你不要逼我了,我不會嫁給你的……”
半晌,裴嶼舟的唇角揚了起來,笑得恣意,氣息卻壓抑至極。
程若梨,我偏要逼。
嫌我髒也好,痛苦也罷,都無所謂。
三年前一無所有時我便如此想,三年後更是如此。
傾身上前,裴嶼舟的手輕輕貼上她白嫩的面頰,指腹劃過她柔柔隆起的黛眉,有著與氣質相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