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哭得眼前發黑,暈眩無力的人兒根本沒有力氣,也不想理他,她的小腦袋軟軟地埋在他肩頭,眼簾耷拉著,抽噎聲依舊不斷。
只要想到不久後她就要嫁到國公府,任由他對自己做剛剛那些齷齪事,若梨的眼淚便停不下來。
可她連死都不行,只能活生生受著。
裴嶼舟他就是個瘋子。
“晚上吃醬豬蹄。”視線落在她紅通通的眼眸,裴嶼舟一時分不清究竟是擔心多,還是心疼多,總之他確實有些看不下去了。
醬豬蹄,他不配說。
就是因為他,她再也吃不到錦州那家的,甚至可能再也見不到哥哥他們。
想著,若梨原本還有所減弱的哭聲又厲害起來,而摟著她的男人胳膊明顯僵了片刻,繼而眯了眯冷銳煞氣的眸,似是不耐。
“沒完了?”
濃眉蹙起,裴嶼舟面具後的神色有點壓抑,周身氣場也凌厲不少,像在威脅。
身子一抽一抽的若梨掙扎著抬起臉,透過朦朧的視線,瞪著已然重影紛紛,模糊不清的男人,開口時,又有幾滴淚掉落:“明明,明明就是你沒完。”
“你們母子都是瘋子,要我與你們一起生活,不如殺了我。”
“你憑什麼不讓我死,我這樣和死有什麼區別,比死了還痛苦……”
若梨哭著將心裡話往外倒,她覺得自己再不說,再由著他去,或許會和他們一起瘋掉。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有意思的事,裴嶼舟的臉色有所緩和,他側眸望著痛哭不休,好不傷心的小姑娘,一時竟有些失笑。
捏了捏若梨滿是淚痕,黏糊糊的小臉,他問:“誰跟你說住在國公府?”
不知是懵的,還是驚的,她打了個嗝,抽泣聲靜止片刻,很快又響了起來。
二人就這樣對視著,一個淚眼汪汪,一個眉目深邃。
“第三天就搬。”
懵懵懂懂的若梨下意識問:“搬去哪?”
臂彎往下幾分,裴嶼舟先扣住她的後腦勺,壓下她狼藉一片的小臉竊了陣香:“這,將軍府。”
莫說這樣的若梨,便是更狼狽的時候他都見過,自然不會在意。
可是住在哪都無濟於事,她壓根就不想嫁給他。
所以若梨偏過臉躲著他強追不捨的氣息,淚盈盈地搖頭,卻不曾再開口。
她怕自己說出來之後又會招來他更過分的欺辱。
三年前若梨便是拗不過他的,三年之後,位高權重,手腕狠厲的他更是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