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慵懶地笑著,桀驁的眼眸深處卻是一片讓人膽顫的戾色。
少年的意思不言而喻。
廢話都說完了,還不滾?
他不過隨意釋放了一點氣場,沈尚業他們的腿腳便沒出息地發軟,二人僵著脖子饒到一旁,快速消失在他的視線。
冷嗤一聲,裴嶼舟矜貴的鳳眸仍有幾分凌厲。
再怎麼樣程若梨也是他們英國公府的人,兩個不三不四的東西,也敢妄想染指?
領著若梨來到他們的坐席,裴嶼舟沒急著下場,只斜靠在主位上,單腿支起,另一條長腿垂落,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地。
姿態稱不上雅觀,卻又不顯粗鄙,更多的是不受拘束隨性。
安靜地坐在他身旁的空位,若梨垂著眼簾,慢吞吞地剝著裴嶼舟隨手從果盤裡拿的,丟給她的橘子。
她的身後,要上前幫忙的春枝被含霜按了下來,只得繼續默默地站在一旁。
將大半的橘子皮剝開後,若梨輕輕掰開一瓣,準備送進嘴裡,也就在這時,裴嶼舟磁性疏懶的聲音響起。
“我讓你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狗吧。
困芳華
眨了眨眼睛,少女望向他,眸中一片讓人想欺負的懵懂純淨。
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裴嶼舟的喉結滾滾了滾,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後,他若無其事地別過臉,沒再說話。
反應過來他意思的若梨看了看橘子,有些難過,但還是乖乖走上前,將它捧到裴嶼舟面前。
沒看她,少年直接把橘子拿過來,不留情面地道:“少自作多情,要吃自己拿。”
心間一梗,若梨罕見的有些惱。
剛剛還說她是妹妹,卻又毫無預兆地翻臉不認人,想欺負就欺負。
可她終究是有理智的,因為含霜姑姑在。
“那你也自己剝。”
唇瓣翕動,若梨的聲音比呢喃還小,甚至連她自己都聽不大清。
“你說什麼?”
長椅上的裴嶼舟眯了眯眼,神色危險,有所起伏的氣場讓若梨心底那點小脾氣瞬間煙消雲散。
她有些害怕,更後悔自己一時的衝動和莽撞。
緩緩後退半步,在裴嶼舟和兩個婢女神色不一的注視下,若梨心慌意亂,囁嚅著唇瓣:“我……”
只是許久她都沒“我”出個結果,反倒是眼眶紅了起來。
側過臉,裴嶼舟不再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語氣煩躁:“聽岔了,你能‘我’出個什麼,回去坐著。”
心口猛然一鬆,若梨退回自己的位子前,扶著扶手軟軟地坐了下去。
場上的比賽異常激烈,眾人大多在看,議論紛紛,唯獨他們這一處,靜得詭異。
最後,裴嶼舟坐不下去了。
他來時便穿著利落的紅色勁裝,因此也不需要更衣,直接從小廝手裡接過球杆,準備下場。
“世子,請您小心為上,莫要讓長公主殿下憂心。”
他似乎是受了若梨影響,神色不定,含霜不免有些憂心,忍不住開口提醒。
腳步停下,少年半側過身,盯著站在若梨身後,低頭向他見禮的女子,神色微沉,眸色也變深了,半晌,他冷冷開口:“含霜,掂量清楚你的身份。”
說完後,裴嶼舟轉身離開。
這些年含霜一直在若梨跟前,明面上在伺候,實則為監視,並執行長公主的命令對她加以約束,再加上女孩性子軟,從不反抗,她的架子不知不覺便大了。
但裴嶼舟毫不留情地打醒了她,且是當著若梨的面。
交疊在身前的雙手微微顫抖,含霜臉色泛白,難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