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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爺爺, 他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痊癒?”
半晌,若梨輕聲問,蔥白的指尖在飄著淡淡苦澀味道的藥材間撥弄著,美眸裡像是染了苦意,略顯黯然。
“鬱血吐出, 按時服藥,不消半月即可身心通泰。”
“前提是他的情緒控制得當。”
“若梨,那麼多難關都挺過來了, 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老人邊問,邊在偌大的架子前抓著各種曬乾的草藥。
行醫問藥幾十載,葉神醫已深諳各種配方, 也不需要特意稱量, 信手捏來。
垂下眼簾, 若梨靜靜地看著籃子裡面越來越多的,種類繁雜的草藥,眼底漸漸起了波瀾。
“葉爺爺,他待我的好,其實遠遠勝過那三兩月的刻薄。”
“而我好像從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葉神醫愣了愣, 繼而有些無奈, 但他的語氣仍舊溫和:“你可有強迫過他如此?”
若梨頓了頓, 搖頭。
“那他可有過不願之意?”
這次,若梨直接搖頭。
“他傾盡所有待你好,所求也只是你這一生的相守,所以孩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他如今需要你。”
抱著籃子的手緊了緊,指尖陷了進去,竹簍發出輕微的脆響,卻一聲聲蹦在了若梨心上,彷彿在鼓舞,催促著她。
最後,她輕輕放下竹簍,重重點頭。
將裴嶼舟所需要用的草藥都準備齊全,打包好後,若梨簡單用了晚膳,而後便走到槐樹下,輕聲道:“送我回去吧。”
“此事先別告訴他,讓他好好休息。”
不消片刻,一襲黑衣,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在外面的暗衛便從樹上躍下,朝她屈膝行禮。
“是,夫人。”
不到半個時辰,阿誠便駕著馬車風塵僕僕地趕到,若梨朝葉景昱他們揮了揮手,利索地登上車,踏上回京的歸途。
城內的街道已經逐漸恢復往昔的熱鬧繁華,她抱著包裹,靜靜地坐在車中,透過時開時合的窗簾,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唇角不由得彎了起來。
原本,這裡是她一心想要逃離的地方。
可如今她也有了歸屬。
若梨就這樣看著,直到馬車停在國公府正門口,一身素衣的她踩著木踏下車,徑直往府裡去,步伐比平常快了許多。
走進奕竹院時,下人們看到她皆是停下手中的活,面露喜色,向她問安。
這兩日滿心焦慮的丹顏和丹青小跑著迎上前,接過她懷裡的東西,緊跟著她,詢問她是否用過膳,是否需要沐浴,像是生怕她跑了。
昨日裴嶼舟是被阿七和阿誠抬回來的。
兩人一塊出門,最後卻成了這番情形,她們怎可能不會擔憂害怕。
“沒事的,我不會走,幫我備些水吧,我看過國公爺便去沐浴。”
走到主屋門口,若梨笑著寬慰二人,而後輕輕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是。”
看著那扇門在面前合上,丹顏和丹青懸了兩日的心總算放下,幾乎同時抬手擦拭眼角的淚。
還以為國公爺又被夫人拋棄,還好是瞎擔心一場。
兩人走到今天,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而屋裡的若梨將腳步放到最輕,越靠近,空氣中氤氳著的苦藥味便越發濃郁,她的心也愈發悶疼。
床帳後,躺著那道熟悉刻骨的身影。
裴嶼舟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輕緩。
若是以往,哪怕是半夜,睡得最熟之際,在他身旁的若梨稍有動靜,他就會立刻醒來。
前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