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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可以慢慢掙,何必要這般用命去搏,鋌而走險。
他們都還只有十幾歲,正是好年紀。
指腹一點點劃過鋒利不已的刀身,裴嶼舟的眼底折射著危險的寒芒,但他的神色十分從容。
好像此次只是去殺兩個人,而非兩頭成年的,二百來斤的猛虎。
“不會,我已做好準備。”
“這件事先別告訴她。”
將刀收進鞘,裴嶼舟又理了理簍子裡準備好的,撒了迷藥,血腥味重的生肉,以及打磨好的羽箭,並把止血藥,外傷藥包起來裝好。
知道他心意已決,勸說無用,李柱沉沉地嘆了口氣,挫敗地轉身離開,只是還未走到門口,他又忍不住叮囑:“千萬小心,明日一早我就帶著葉神醫去山下接應你。”
“謝謝柱子叔。”放下手裡的東西,裴嶼舟朝門口敦厚的男人笑了笑,神色恢復了少年人的明朗。
淡淡的酒味在這屋子裡流轉,醞釀出絲許讓人恍惚的無畏之意。
李柱出去後,裴嶼舟脫鞋上炕,雙手枕著後腦勺,看了片刻漆黑的房頂,便緩緩閉上眼睛,合衣而眠。
唇角噙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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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吃醉了酒,若梨日上三竿才醒。
但她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尤其是黎明之際,外面的風聲似乎很大,她也半夢半醒的,像是做了噩夢,可又毫無章法,斷斷續續。
醒來後腦中混沌,什麼也沒記住,心裡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慌。
梳洗打扮過後,若梨推開門,猝然而至的寒意凍得她腳尖都蜷縮起來,想關上門,重新躺回溫暖的被窩。
孫姨今日沒去趕集,招呼她吃了碗熱騰騰的粥,又給她剝了兩個蛋。
家裡靜悄悄的,好像只有她們兩人。
所以吃完後,若梨就輕聲問了句:“孫姨,月兒和永誠呢?”
正收拾碗筷的婦人頓住片刻,嚥了咽喉嚨,鎮定地道:“兩個小皮猴在村裡瘋玩呢,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聞言少女也不曾多想,眉眼帶笑,語氣溫柔:“多跑一跑對身體好的,整日在王嬸家聽我彈琴,他們大約也悶壞了。”
“你今日下午還去嗎?”
聽若梨提到王嬸,倒了熱水正準備刷鍋的孫姨半側過臉問。
雙手緊緊捧著溫熱的茶杯,汲取著暖意,她點了點頭:“要去的,昨日已經休息一天了。”
看著她溫柔純真的模樣,孫姨的唇瓣開合數次,心疼,痛苦,不捨,種種情緒在其間翻滾,最後她緊緊合上眼簾,抹去臉上的淚,嗓音溼潤,顫意難止。
“還是莫要去了吧。”
離京城
正剝豆角的若梨停了下來, 有些茫然,更多的卻是難以言說的不安。
心臟的跳動莫名變得急促,甚至呼吸也開始緊澀。
她嚥了下喉嚨, 語氣尚算鎮靜:“為何呀?孫姨。”
放下水壺,孫嵐來到她身旁, 半蹲下來,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周嶼他打獵時被老虎咬傷了,如今正在神醫那兒治著。他不讓我告訴你,但孫姨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幫他瞞著。”
“別看他平日裡頂天立地,我想這時候他應該是想要你陪的。”
若梨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眶是何時紅的,感受到溼漉時, 她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哭了。
倉促地將淚抹乾淨,她忍下哽咽,在孫姨的攙扶下起身, “孫姨,現在就帶我去。”
點了點頭,婦人啞聲應道:“好, 你也莫要著急, 他不會有事的。”
腳步其實已經發軟, 但少女強撐著沒有顯露半分,她知道若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