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地擺弄著剪子,姜錦芝又看向裴嶼舟:“舟兒,你可不要如你父親一般。”
若是自己不愛的女子,他的態度不會比父親好到哪去。
但她不該傷害若梨。
少年與母親相似的矜貴鳳眸深邃又複雜,末了,又重歸一片讓人心涼的寂靜。
他依舊與父親站在一起,以質問的姿態,甚至是相同的眼神看著姜錦芝。
“母親,我如今只有一個生辰願望。”
裴嶼舟頓了頓,又平靜地與姜錦芝對視,沉沉開口:“請你不要再動若梨。”
這幾個字擲地有聲,讓一直站在姜錦芝身後的蘇繡有些恍然。
長公主殿下是當今聖上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生來便凌駕於世間諸多女子之上,人也好東西也罷,對她來說都只有喜與不喜。
直到遇見裴行慎,以及被世人贊為姜國第一才女的楚凝意。
提及她,世家貴族更多議論的是才與德,而非貌,即使她亦是傾城色。
拋卻身份,沒有女子能與楚凝意比肩。
但這些在皇權面前不堪一擊。
後來權傾朝野的首輔倒了,楚家沒了,楚凝意自然也成了史書上一筆微不足道的絕美殘影,銷聲匿跡。
但縱使裴行慎成了姜錦芝的人,楚凝意依舊烙印在他心上,甚至還留下了一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延續了她母親的孽緣。
蘇繡此生都不會忘記幾年前,長公主無意中看到尚且年幼的程若梨跳那支舞時的神情。
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蘇繡唏噓之餘又有幾分無力。
或許真的是因果報應。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響起姜錦芝低柔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