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又側身望向窗紙上那抹搖曳的身影。
雖然她答應了,但冷風一吹,他又覺得一切似乎太過平靜容易了些……
而且心裡總有種古怪的,莫名的空落感。
屋內的若梨緊緊環抱著雙膝,蜷坐在軟榻上,忍耐已久的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流個不停。
明明哭得很厲害,她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若梨很想在放榜之日到來前逃走,這樣就不用承受後面的一切。
可她沒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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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結束那天早晨,和若梨同村,經常照顧她們母女的張翠前來府上尋她。
她和張廣的父親張叔昨晚回家時被毒蛇咬傷,至今昏迷不醒,村裡大夫都束手無策。
張嬸一早便進城告知女兒女婿,如今張翠的夫君已帶著城裡一位大夫快馬趕回,張翠和張嬸則駕著牛車來尋若梨。
她們想請她去貢院門口接應張廣,借他一匹快馬,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若真有萬一,也好見父親最後一面。
送張翠離開的路上她仍哭得厲害,快到國公府偏門時若梨塞了一荷包碎銀給她。
“我不能要,你日子也難,家裡還有些存銀,你快收回去。”
婦人流著淚推拒,看著若梨巴掌大,不見幾分血色的小臉,本就痠疼的心裡更不是滋味。
這孩子從小命苦,父親常年跟隨英國公東征西討,母親體弱多病,又生得異常貌美,一直遭人惦記,日子過得戰戰兢兢。
如今她雖入了國公府,得到庇佑,可背後的艱辛又豈是常人可以體會。
壓下眼底的淚意,若梨抱住張翠佈滿厚繭的手,將鼓鼓囊囊的荷包按進她掌心,啞聲道:“翠姐,你們一家幫過我和母親不少,如今除了這些銀錢,我也幫不上什麼,你收下吧。”
時間緊迫,張翠抹了一把淚,沒再推拒,她將荷包仔細塞到胸前衣襟裡,然後抱了抱若梨,哽咽個不停:“好妹子,日後若要幫忙,一定要與我們姐弟說。”
站在偏門口,若梨含淚望著婦人焦灼的背影,纖細的手蜷縮成拳緩緩覆上堵得難受的心口。
她已經回不了家了,又豈能再連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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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梨來到貢院門口時,這裡已是人來人往,路邊也停著不少馬車。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緊鎖的大門徐徐開啟,許多神色疲乏,青渣遍佈的考生揹著包有序走出。
張廣的模樣在若梨腦中已有些模糊,隱約記得他面板偏黑,身形高壯。
不過以往他們姐弟來送醃菜臘肉的時候都是春枝去偏門拿,所以她很清楚。
若梨偶爾會透過春枝撩開的那一角簾子看向外面,將熱鬧與春光盡收眼底。
下一次出來卻不知要等到何時。
撞進裴嶼舟漆黑卻仍頗有神采的眼底時,若梨小嘴微張,腦中短暫地一片雪白,捏著帕子的手也不知不覺攪在一起。
那一天後,她便決定躲著他,不要他對自己的任何好。
那都是靠謊言騙來的。
在裴嶼舟收回視線向她走來前,若梨便先別過臉,垂下了濃密柔軟的眼睫。
少年注意不到這些微末的變化,他朝身邊的同窗瀟灑擺手,看也未看他處,徑直向若梨而來。
儼然是將進考場前母親說過的,會來接他這事忘在了腦後。
“姑娘,我看見張廣了!”
在裴嶼舟快到馬車邊時,一直盯著出來的考生的春枝看向若梨,激動之餘又有些焦急。
“尋著就好,你快下去吧。”
婢女突然響起的聲音亂了少女眼中過分濃稠的平靜,她沒朝外看,只輕聲回覆。
得到主子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