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在身前,冒出虛汗的手本能地動了動,卻又及時收住。
咬緊牙關,若梨摁下心底的懼意,美眸同樣冷了下來。
她站起身,劈手奪過那方帕子,毫不猶豫地將它扔向裴嶼舟戴著面具的臉,在所有人震驚到呆滯的目光下,轉身便走。
起初,若梨尚且鎮定,後來,後知後覺開始害怕的她提起拖地的繁冗裙襬,不顧一切地跑。
即使身後並沒人在追,她卻始終擺脫不掉那如影隨形的,可怕的佔有和壓迫感。
他是裴嶼舟,卻又好像不是。
開啟密道,若梨拿著火摺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往府裡跑。
回到熟悉的房間後,她本想直接離開,又想到什麼,立刻拿起書桌上價值連城的硯臺,將機關卡住。
十二月的天,若梨卻是一身虛汗。
四下無人,她沒再顧形象,趴伏在桌上不停喘氣。
不知為何,若梨又想起三年前,在鎮集上的小巷裡,他覆在她耳畔說的話。
猛地哆嗦了一下,汗涔涔的她又覺得冷。
搖了搖頭,將這些紛亂的情緒都平復下來後,若梨喘勻了氣,起身離開書房。
三年了,若他當真對她還有意,早該派人將她抓住,圈禁起來,而不是毫無音訊,不管不問。
雖然及時泡了熱水澡,但第二日若梨還是不太舒服。
身子乏力,頭也昏昏沉沉的,想著哥哥與神醫大概下午就到,她便也沒急著起身,在床上躺到了日上三竿。
後來李月兒放心不下,硬是將她拖了起來,盯著她用完早膳,又逼她喝下滿滿一碗熱乎乎的薑湯,去寒氣。
這場病來得快,去的卻慢,雖然葉景昱到錦州之後立刻給她熬了藥,但直到除夕那天若梨還是懨懨的,柔美的小臉上並無氣色。
饒是如此,病弱的她仍有著惹人心憐的脆弱美感。
知道她這次主要是心病,盯著她喝了兩天藥之後,葉景昱便沒再強求。
晚上他們和月兒一家一塊用完團圓宴,他便帶著若梨出去逛夜市,散散心。
“梨梨,過了今夜便是新的一年,那些煩惱試著丟掉吧。”
“壞事情一定會過去。”
二人並肩行走在熱鬧的,煙火盛放的長街,提著琉璃燈的葉景昱側過身,為她戴上白色狐毛斗篷上的帽子。
寒風拂面,卻也擋不住新年將至的喜慶與歡騰。
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是帶笑的。
這氣氛確實很有感染力,葉景昱的話也是溫柔而有力。
若梨終於露出了笑容,她指向不遠處畫糖人的小攤,柔聲道:“哥哥,我想吃那個,要梨花圖案的。”
葉景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如玉的面頰因著周遭明亮的煙火,越發溫暖親和。
他提著燈籠,牽起若梨細軟的小手,帶著她走了過去。
自始至終她都是順從而依戀的,沒有因為他的舉動有所不適,像是已經很習慣了。
“怎麼了?”二人剛排上隊,葉景昱便見她又看向身後來往的人群,眉眼之間似有些許不安。
一無所獲的若梨回過頭,再次笑了起來:“沒什麼,大概是聞到醬豬蹄的香味了。”
無奈地搖頭,葉景昱一時沒憋住笑,同時抬手點了點若梨的額,寵溺地道:“你呀,若是日後遇到心儀的男子,還會這般跟他要豬蹄吃?”
眨巴著純澈動人的眼,若梨理所當然:“那是自然呀,他心裡若當真有我,便該如哥哥一般,接受我的一切。”
葉景昱的神色無奈又溫柔,他一向拿她沒辦法,也根本不會反駁她的話。
畢竟在他心裡,誰都配不上妹妹。
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