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比裴嶼舟矮大半個頭,他的氣場卻是不同於往日的堅定凌厲。
“別用你的髒手碰她!”
他的語氣是連若梨都恍惚錯愕的尖銳厭惡,平日裡溫潤如玉的君子此刻也像是換了個人。
儘管脖子上還有圈讓人窒息的掐痕,但葉景昱的氣勢絲毫不弱。
彷彿裴嶼舟再進一步,他就會和他同歸於盡。
鳳眸微眯,男人眼底的殺意似把寒刀,要將人片片凌遲,但下一刻他又猝然低笑,陰森詭異。
垂眸俯視葉景昱片刻,裴嶼舟的目光便越了過去,定在瑟縮在他身後,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若梨臉上。
裡面濃烈而瘋狂的暗湧讓人遍體生寒。
“我不僅會碰,還要將她弄得和我一樣髒,讓她給我生兒育女,生生世世糾纏。”
一直反胃不適,情緒越發崩潰的若梨在他這句話還未完全落下時,便捂著嘴乾嘔出聲,踉蹌著跑到牆角,蜷縮在地上吐個不停。
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不停地冒著冷汗,難受得眼眶通紅,淚流不止,彷彿要將內臟都嘔出來。
這三年若梨都在調理身體,幾乎沒怎麼生過病,這般痛苦的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有了。
要上前扶她的葉景昱根本不是裴嶼舟的對手,很快便被他掐著脖子甩到一旁。
男人俯下身猛然攥住若梨的腕,將她拉起來,毫不在意她的狼狽,以及身上沾到的穢物,只狠狠捏住她冰涼的下顎,切齒地問:“程若梨,我就這麼讓你噁心?!”
若梨已是筋疲力盡,兩眼昏黑,隨時都要昏厥。
乍聽他兇狠至極的低吼,她眸中也只有痛苦的空洞,胃還在難受,喉間時不時地發出乾嘔聲,又被她極力剋制。
“放開……”
艱難地擠出兩個字,若梨又吐了出來,髒了他華貴的衣袍。
“裴嶼舟!你想讓她死嗎?!她已經病了兩日了!”
忍無可忍,心疼至極的葉景昱徹底失了冷靜,怒吼著衝上前,攥緊拳頭衝他的臉狠狠揮去。
別過臉躲開,裴嶼舟攥著若梨的手不由自主地鬆了。
葉景昱在他面前將人橫抱起來,轉身便走。
通身戾氣,神鬼難近的男人抬起手,要上前阻攔的阿七與阿城立刻停下,站定在他身後。
望著兩人的背影,他冷冷開口:“程若梨,給你三天時間,自己來找我。”
這是若梨徹底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也讓她被噩夢糾纏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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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葉府裡的氣氛低沉壓抑。
若梨剛醒過來便要葉景昱帶著他們逃跑,被他哄著喝了碗安神湯,再次睡去。
逃,無濟於事。
裴嶼舟如今不僅是英國公,還是從一品大將軍,手握兵權,又被聖上予以重任,這天下能與他抗衡之人實屬鳳毛麟角。
而且他也不過二十一歲,史官甚至評價他為姜國百年來的第一人。
第三天,若梨是被嚎啕大哭的李永誠鬧醒的。
裴嶼舟帶著二十個官差上門,葉景昱,葉神醫,李月兒,孫姨,李柱叔他們都被綁在前廳。
仍舊乏力,頭暈眼花的若梨踉蹌著起身,穿好衣服,顧不上梳理髮鬢,直接從枕頭下拿了柄匕首,散著青絲跑了出去。
來到前廳時她已是氣喘吁吁,扶靠著門框緩了片刻,方才攢下些力氣抬腳進去。
今日裴嶼舟仍是戴著面具,遮住半張臉。
他反客為主,高坐主位,而這座宅子原本的主人卻像階下囚,被綁了雙手站在一旁,脖子上架著把森森寒刀。
其實若梨跌跌撞撞走進來的時候,裴嶼舟的腿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