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梨,你想去哪?”
低啞得陌生的聲音幽幽響起,充斥著血腥的風吹拂在二人身上,若梨禁不住全身哆嗦起來。
而箍著她腰的胳膊也有著絲許微不可察的顫意,像是忍耐到了極點,時刻會控制不住,勒斷她。
豆大的淚水自少女通紅的眼眶中墜落,她壓抑至今的種種情緒頃刻崩潰,哭喊出聲:“去哪都可以!只要能離開這裡,就算流浪街頭我也願意!”
這話一落,被忽悠的守門小廝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後背一身冷汗,險些癱坐在地。
他差點就犯下彌天大錯!
回過神後,小廝拔腿就跑,根本不敢在這可怕的地方再逗留片刻。
臨走前他還不忘瞪門口躊躇不前,擔憂又懼怕的張翠一眼。
還傻愣著,難不成真以為今晚能帶走程姑娘?!
世子那麼驕傲的人,如今把她捧成心尖尖,結果她還要跑,只能是說膽大包天,不知好歹!
雙腿猝然落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若梨被裴嶼舟捏著肩膀轉了過來。
雖看不見他,但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也知道他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極力剋制。
他似乎要將她生生拆碎。
裴嶼舟矜貴的鳳眸中布著猩紅的血絲,他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人兒,接著又下移到她起伏著的胸口,面色沉得可怖。
“程若梨,你心也盲了?”
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像是從喉嚨裡一字一字摳出來的,乾涸,又痛苦。
我把你接來身邊,好好養著你,府裡有的,沒有的都想方設法拿來給你,甚至為你搏命,最後就換來你那樣的笑容,還有決絕的背影。
“是!我如今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只要走!”
白嫩的臉頰被他捏住,儘管掙扎起來很疼,可若梨依舊不停地扭動,小手使勁捶他鉗制自己的胳膊,兩隻腳輪流抬起,胡亂地踢著他的腿。
這些踢打對裴嶼舟來說如同撓癢,但它們卻實實在在地落在了他心上。
“你放開我!”
想到張翠就在後面看著,她卻這般被他困鎖,若梨只覺得難堪又痛苦,她又朝裴嶼舟吼了起來,滿是哭腔的尖銳話語刺得他眉心直跳,神色愈發難看。
“你以為你逃出去就沒事了?”鳳眸微眯,裴嶼舟的語氣多了幾分冷諷之意。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受傷的手臂在若梨腰間留下一片猩紅。
掙扎的動作沒有因此停下,若梨哭著道:“只要你不再糾纏我,你母親定也不會大海撈針!”
捏著她下顎的手驀然發緊,又很快放鬆,明明沒受內傷,但裴嶼舟心口卻有血氣翻滾,他冷笑著道:“程若梨,沒有我護著,別說自由,你能多活一刻就算奇蹟。”
後背幾乎都溼了,但他依舊站得筆直。
他們貼得更緊,少女的足尖甚至因為他強悍的力氣微微踮起。
聲嘶力竭後,她的情緒洩了幾分,無力地道:“你放我走吧,我不用你護,日後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
“而且你是世子,前途無量,應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子,我配——”
柔涼的唇瓣被堵了起來,若梨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又滑了下去。
美眸中的淚光好似都凝固了,她恍若泥塑,忘記了動彈。
吻住她的同時,少年抬起圈著她腰的手,勁風颳過,半開的門在神色驚愕的張翠眼前猛然合上。
徹底隔絕了內外。
若梨被劇烈的關門聲驚回過神,她又開始拳打腳踢地掙扎,卻被裴嶼舟輕而易舉地鉗制住雙手,夾住腿無法再動。
他的手微微用力,若梨試圖搖晃的小臉被迫再次仰高,她索性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