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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專心練習,不必拘禮。”
朝她笑了笑,一身蟒袍,玉冠束髮的姜昭禮側身後退幾步,讓出地方,方便她騎。
餘光甚是淡然地掃過被姜昭雲纏住,臉色發黑的裴嶼舟,太子眸中劃過戲謔的笑意。
不過姜昭雲最多讓他頭疼厭煩一時。
如今能亂他心的只有一人罷了。
可惜,他似乎還沒察覺到。
姜昭禮和姜昭雲的到來緩和了兩人之間的氣氛,若梨心裡的桎梏鬆了不少,她沒再看被纏住的裴嶼舟,只用力再次夾了夾馬肚。
這次追雪終於往前晃了幾步,可沒一會兒又停了。
在若梨蓄力準備繼續時,姜昭禮溫柔的聲音也適時傳來:“程姑娘,你做得很好,再多試幾次便能找到感覺。”
他的鼓勵讓人如沐春風,溫暖又舒服,少女的身子越發放鬆,也笑了起來。
“謝謝殿下。”
她回話的聲音依舊軟糯好聽,卻多了平日沒有過的,讓人心悸的甜意。
目光在若梨纖細嬌小的背影上停留片刻,繼而又劃過專注望著她,眉眼清潤而溫柔的姜昭禮,裴嶼舟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瞳孔沉得像是要將馬背上的少女吸進去,死死禁錮。
不就是聲音溫和點,會說幾句好聽話,有什麼好歡喜的。
程若梨,就算我們退了婚,你和姜昭禮也沒可能。
黑眸深處湧著幾分戾氣,裴嶼舟狠狠移開視線,開始隔空剜起對面的樹,沒再看若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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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裴嶼舟他們都去了聖上的營帳用晚膳。
練了一下午,勉強能駕著馬慢慢挪的若梨回了帳篷,簡單沐浴一番,淡去些疲憊後,便開始用膳。
因著時辰尚早,難得來郊外的若梨吃完便帶著春枝在營地後的小樹林前散步。
今晚月明星稀,涼風拂面,舒服又清新。
周遭漆黑,人跡罕至,主僕二人便也沒有再守著規矩,她們並肩而行,輕聲細語地聊著天,時不時地還會笑上一陣。
前方有腳步聲響起時,若梨與春枝幾乎同時停下,面面相覷。
提著燈的春枝嚥了咽喉嚨,忍著忐忑,上前一步將主子護在身後,同時舉高燈籠,試著照亮前方的人。
看清對方的臉後,主僕二人悄悄舒了口氣。
“世子。”
春枝放下燈,福身向他見禮。
踏著夜色而來,面色略有朦朧的少年頷首,讓她退下。
猶豫著看了若梨一眼,見她點頭,春枝便將燈籠給她,越過裴嶼舟離開,沒一會兒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提著燈的少女不曾言語,她輕垂眼睫,由著裴嶼舟無聲地打量。
只是明明涼風幽幽,吹得髮絲浮動不止,也將他呼吸間的酒味吹淡了不少,她卻覺得心越發不寧,有了絲許難以言喻的煩悶。
連著空氣似乎都變得緊湊稀薄。
不知這樣靜默了多久,最後,若梨眨了眨略有痠疼的眼睛,邁開步子,想要繞過他。
“程若梨,別對太子動心思。”
側過身,裴嶼舟單手攔住了她的去路,許是宴上被烈酒浸得多了,他的聲音有點啞,本該是告誡的話語,卻又好像有了些壓抑隱忍的意味。
若梨沒看他,只是唇角沒由來地揚了起來,笑得很美,但異常刺目。
她看著夜幕下眸色難辨的少年,柔聲道:“為何不可對太子殿下動心?得他垂青,嫁入東宮,不好嗎?”
冷笑一聲,裴嶼舟轉過身來盯著她,卻無法直視她唇角那抹笑意,像根無孔不入的針,扎得他哪哪都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