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嗤一聲,頗為不爽的裴嶼舟將阿七喚了進來,沒再多看手中的信半眼,直接將它丟給小廝。
好像多沾會中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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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繡姑姑昨日來傳過話,允許若梨回郊外養病。
雖不知長公主用意,但對她來說,能回家便已足夠。
春枝回來後就開始收拾東西,主僕二人午膳都沒用,便去皓月院向長公主辭行,踏上了回鄉的路。
因傷勢未愈,再加上裴嶼舟的命令,含霜已無法貼身伺候若梨,與她們一同離京的還有六個武藝精湛的府兵。
主僕二人忙忙碌碌,天黑時方才將老屋收拾妥當。
裴嶼舟踏著月色闖入院中時,若梨正抱膝坐在床畔,靠著春枝的肩,笑眯眯地與她說著小時候的事。
那笑容很美,彷彿將黑夜裡為數不多的光都吸引過來,皎潔動人。
看到來勢洶洶的少年,若梨唇角的弧度凝了起來,又消失不見,有些牴觸。
“世子您怎麼過來了?”
若梨軟糯甜美的聲音停下,春枝自然注意到了裴嶼舟,見他進來,便先出聲打破這陣尷尬的靜謐。
睨了眼垂著眼簾,餘光都不給他一絲的若梨,少年揚起手,將馬鞭丟到不遠處陳舊的木桌上。
發出的聲音尤為響亮,突兀得像是刻意為之。
他要不來,程若梨怕是要永遠留在這。
眼睫顫了顫,若梨卻不為所動,就好像進來的是個無足輕重的阿貓阿狗。
但若真是貓狗,她還會笑著湊上前摸幾下……
裴嶼舟眸色一僵,沒再往下想。
清了清嗓子,他瞥了替主子問話的春枝一眼,語氣冷傲:“本世子去哪還要向你交代?”
就差將“讓你多嘴”四個字直接說出來。
小小地嚥了咽喉嚨,春枝知道自己確實逾越了,再怎麼樣裴嶼舟都是主子,姑娘尚不能和他較真,她更沒有資格。
但他這樣兇春枝,一直沉默不語的若梨便不悅,她終是掀起眼簾看了裴嶼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