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將金九日救出,送社群醫院重症病房。
得知有辦法修復虛空裂隙裡崩毀的世界後,畢方又不知從何處將敖主任和青丘尋回。
他們去找引路燈了,但似乎一無所獲。
期間金九日拖著病體無數次發動大戰,反被畢方輕鬆摁下的情景不再言表。
看著眼前熱熱鬧鬧紅紅火火的鬼怪文藝選秀比賽,白渺靈巧地轉著筆,掩下眼底的深思。
引路燈似乎對救世非常關鍵,但無論是朔沉還是敖主任他們都沒有任何想要跟他解釋的意思。
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不太好受。
白渺指尖突然微微一僵。
在指節旋轉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餘光注意到身旁的敖主任轉頭看來,白渺當即掩飾性地重新抓起筆。
喧鬧的聲音從耳邊遠去,白渺腦海一時之間有些混亂。
什麼時候,他將自己也算作這個妖魔鬼怪窩的一員?
什麼時候,他竟然消無聲息地開始對這個非人的地方產生了歸屬感?
明明什麼救世,什麼引路燈,都與他一個普通人類無關。
是成功救下小九尾們,還是有機會挽救一方破碎世界的事,讓他的心開始無限膨脹?開始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白渺認認真真地剖開自己的心,質問著,分析著,試圖挖出任何一絲潛藏的僥倖心理。
透過這種方法,他無數次斬斷自己不切實際的期盼和希望,避免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只是這一次,白渺有些無法集中注意力。
他摩挲著筆身上微凸的小字,瞳孔微微渙散,出了神。
不知道是周圍太過喧鬧還是因為睡眠不足,曾經某些沉澱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在不經意間,重新翻湧起來。
染血的茫然雙眼、激烈的爭吵、怨毒的咒罵、指著他的手指、朝他揮舞而來的拳頭、踹來的腳,合著無數張扭曲的臉在他腦海裡一掠而過。
你這個災星!
白渺有一瞬間的怔然。
老頭子一年到頭都有忙不完的事,而白渺這個養子就在不同的家庭之間輾轉,說是不能跟著他到處流浪,要白渺乖乖上學,以及體驗所謂的家庭溫暖。
而老頭子挑選寄養家庭的眼光有夠爛的。
每次都信誓旦旦說這家一定是好人,算卦算過他們一定會對白渺好。
剛開始也確實是這樣。
但隨著老頭子長期的杳無音信,和定期打來的錢,有些東西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白渺見過將他當做替身的;見過離婚後嫌棄他累贅,慢慢開始對他冷暴力的;見過貪圖錢財,將他趕出去卻又從老頭子手裡騙錢的;見過因為事業不順染上酒癮,開始對家人大動拳腳的;見過生了小孩又不幸夭折,將怨恨通通傾瀉在他身上的;也見過輸光了家財,不給他吃不給他喝,卻又關著他,指著老頭子打來的錢過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