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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酈喚了幾聲都不見齊淵回頭,氣得哭了一宿,當晚便收拾行禮,坐馬車回了孃家。
……
次日一早,清冷的坤寧宮也迎來了最熱鬧的時刻,魏頤不但破天荒地來了坤寧宮,還命人送來了許多賞賜,衣裳首飾,玉器字畫,應有盡有。
還留在坤寧宮陪崔鶯用早膳,崔鶯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或是又想出了什麼折磨人的新招式,她心中忐忑,只用了半碗熱粥便再沒了胃口。
魏頤見她低頭不語,裝鵪鶉的模樣,來了幾分興致,“昨日在景陽宮,皇后還拿出豁出一切,視死如歸直言勸諫的勇氣,怎的才過了一夜,皇后便成了這般畏畏縮縮低眉順眼的怯弱模樣?”
崔鶯跪地,“請皇上恕罪。”
魏頤起身想要攙扶崔鶯起身,卻被她避開。
他微蹙了下眉,平添了幾分不悅,“今日是歸寧日,朕與皇后一道回崔國公府。”
崔鶯心裡一陣茫然,她分明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不知又如何惹惱了他。
大抵是因為她不是崔酈,她站在這裡便是個錯誤。
三日後的歸寧,她和崔酈同一日成婚,崔酈定會和齊淵一道回崔國公府。
魏頤原來是為了見崔酈啊。
為了見崔酈,他便是如此急不可耐,崔鶯只覺好笑。
魏頤握住崔鶯的肩膀,坐到鏡前,“今日歸寧,皇后定要好好打扮,皇后膚白,這石榴紅裙,最襯皇后。”
崔鶯看了眼宮女手中的那件石榴紅繡金蝶的衣裙,頓覺胸口發悶,手指緊張得抓緊了裙襬。
“怎麼,皇后是不喜歡朕為皇后挑的這件衣裳嗎?”
崔鶯深吸了一口氣,“臣妾不敢。”
“那皇后快去試試看,看是否還合身?”聽到“合身”二字,崔鶯覺得呼吸發緊。
外頭天氣悶熱,昨日她穿著那件舞裙,險些連氣都喘不過來,胸口處勒得緊緊的,害她差點中了暑熱。
魏頤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暗暗用力,“皇后不會想要違抗聖意吧?皇后想想身邊的人。”
她身邊的人是沉香和玉壁。她想起了成婚那晚,坤寧宮所有的人受到牽連被拖出去杖責,她每晚都能夢到她們的哭聲。
君命不可違,崔鶯只得接過衣裙,去裡間換衣裳。
好在那件衣裳卻很合適。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外面傳來了一陣笑聲,那陰沉的笑聲實在令人心驚懼怕。
崔鶯走出內殿,坐回鏡前,負責梳頭的宮女上前,為她梳了髮髻,戴上珠釵。
卻見魏頤微垂著眼眸,好似在小憩,汀瀾閣琴聲整夜未歇,想必他昨夜沒有睡好。魏頤慵懶地靠在一旁的梨花木雕花圈椅上,“朕聽說崔家的女兒皆是才貌雙全,是萬里挑一的美人,朕聽說崔家姊妹生得像,尤其是眉眼,但不知你與齊夫人相比,誰更美?”
崔鶯又是一陣心驚膽戰。
魏頤起身,走到崔鶯的身後,看向鏡中的人,拿起桌上的口脂,用手指沾了口脂,便要往崔鶯的唇上抹去。
她的唇是如春櫻那般的粉色,不塗口脂也自帶紅潤。
偏生他不喜歡。
崔鶯偏過頭去,想要避開他的觸碰,魏頤用暗含警告的眼神盯著她,嘴角勾著陰沉的笑,“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