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入洛陽城後,正準備找一家隱蔽點的客棧歇腳,卻發現城內白綾隨處可見,百姓盡穿素衣出門,蕭瑟之息盡顯。
姜松一見到這等隆重景象,立馬就明白過來這肯定是楊廣已經動手了,而這也正是姜松所期望看到的,不枉他臨出京的一番謀劃。
“這…這是怎麼回事?”
楊玉和高熲透過馬車看到城內的一切,立馬有了一種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
偽裝成士兵的李德林也縱馬上前來到姜松的身邊,“這洛陽城怎會滿城素篙,發生什麼事了?”
姜松故作疑惑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等一路趕來,未曾聽聞洛陽有何變故。但看這情形,定是發生了大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掃視著四周,然後開口又道:“會不會是疫病肆虐?”然後又立即否認,“可若是疫病,怎不見有封鎖隔離之舉,百姓們依然還在大街上游蕩。這場景反倒像是在辦喪事,可又是誰的喪事能這般大張旗鼓?”
姜松又低頭故作沉思,喃喃自語,但言語間卻不經意的在向眾人透露著什麼。
“不管怎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再派人去打聽訊息。”姜松說著,眼神看似無意地又飄向馬車,“這城中氣氛詭異,我總覺得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湧動,也許與京城之事脫不了干係。”這次他他更是有意無意地加重了“京城”二字的語氣。
高熲敏銳地捕捉到了姜松的暗示,心中一凜,與李德林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驚恐,心中那個最不願去想的念頭,也在這時悄然浮現。
楊玉在馬車中也立馬感到了氣氛的不對,“高伯父,您想到了什麼?”
高熲看了楊玉一眼,並沒有著急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口,謹慎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後才回答道:“目前還不清楚,但姜校尉說得對,我們得先找地方落腳,再做計較!”
姜松帶著眾人在城中曲折前行,終於尋到一家相對隱蔽的客棧。眾人進入客棧包下一個小院子,姜松吩咐牛生等人在周圍警戒,自己則與高熲、李德林、楊玉圍坐一桌,低聲商議。
高熲沉默良久,終是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且帶著一絲顫抖:“郡主,姜校尉,我心底有個極為不祥的預感。這洛陽城的景象,這素衣白綾,莫不是……陛下他……。”
話落,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楊玉臉色刷地變得慘白,“怎麼會?我親自給皇上把過脈,皇上體內的毒素還不算太嚴重,三年之內絕無大礙!”
“萬一陛下不是毒發身亡,而是被楊廣給……”高熲壓低了聲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什麼?你是說楊廣他會弒父?”楊玉瞬間驚撥出聲。
“既然郡主已經撞破了楊廣對陛下下毒之計,而且還在姜校尉的幫襯下逃出了京城,那就極有這種可能。”
“要知道楊廣可是下令讓姜校尉不惜一切代價前來追拿郡主。”高熲臉色難看的分析著,“如今靠山王手握重兵,楊廣定是怕事情敗露,才會在我等離開京城後,狗急跳牆的殘忍殺害了陛下,並趁著這個時間登基稱帝,再強行壓下一切變動!”
李德林聽完,臉色也當即發生了劇變:“高大人的分析不無道理!如今這情形,與宮廷之變太過契合。除了陛下那裡已經出了變故,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能值得整個洛陽城都高掛白綾!”
姜松見眾人情緒激動,心中暗自思量如何進一步引導局勢。他輕咳一聲,說道:“高大人與李大人的推斷雖有道理,但眼下我們尚無確切訊息,也無確鑿證據,不可妄下定論。”
“這還需要什麼證據!”李德林一拍桌子,怒聲道,“就連瓊花公主都是他下令殺的,而且他連陛下都敢下毒,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