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只聽王正道:“朋友,進來吧,你都在外面站半天了,夜色清寒,小心不要著了涼。”孫堯暗道:“不好,沒想到被發現了。”正想著編造什麼理由,才好出去見他,卻聽有人推門進屋,笑道:“王鎮尉,還是如此的耳聰目明,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王正輕哼道:“幸好還沒被你們害死。段首領,大晚上的,不在山上待著,冒著風險來舍下有何貴幹?”孫堯隔著窗欞縫隙望去,只見一個又矮又胖的漢子在王正對面坐了下來,毫不客氣的從杯盤中拿出一個酒杯,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王鎮尉,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明知故問嘛!”
王正怒聲道:“我不夠意思?你們大白天的十幾個人帶著刀劍長弓,大搖大擺的進了棲霞鎮,我冒著多大的風險,也就是這南門的兄弟都是我的人,如果有一個人走漏了風聲,讓石林那老匹夫知道了,追究下來,我能有活路?
“你們拍著胸脯捫心自問,若不是我放手讓你們通行,從鎮上採買一些必需品,你們在山上能撐到現在?這次你們隨身帶著兵器來,本就不妥,不過看在婁大首領的面子上,婁念忠也是百般哀求,我也放了,本以為你們採購了物品,會趕緊離開,誰想到居然去酒樓喝酒,喝酒也就罷了,還去的是最大的酒樓醉仙樓,去醉仙樓也罷了,居然還被人認出來!現在被抓了吧?辛虧姓童的是個憨貨,暫時還沒問出來,哪天婁大公子要是扛不住了,把什麼都抖露出來,我還有活路?”
說著,王正氣哼哼的將酒杯墩在桌子上。那姓段的漢子,將王正的酒杯倒滿,賠笑道:“王鎮尉對我們,那絕對的是夠義氣,婁大頭領一直說,王鎮尉是一個可靠的好朋友,既英明能幹,又豪爽大氣,當個小小的鎮尉確實是委屈了!婁大頭領說了,一定竭盡全力,幫助王鎮尉上位。此次下山,挑選的兄弟多是新入夥的,都是新面孔,加上精心喬裝,扮作江湖人士,我們都以為萬無一失的,誰曾想竟會被認出來!
“念忠這孩子,你也知道,年輕氣盛,幹什麼從來不想後果,這次給他一點教訓也是好的,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婁大頭領的兒子,骨頭斷了連著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再說,把念忠救出來,那不也是為王鎮尉您消除了隱患嘛。”
王正道:“目前鎮上雖然調了些官兵去流水村對付狼患,但現有官兵也有百十人,加上官府差役和民團,怎麼也有三四百人,你們也不過是這個數,若是想硬闖救人,恐怕沒什麼把握吧?”
姓段的漢子道:“來硬的肯定不行,所以這不是來找鎮尉大人,商量個辦法嗎?難道,鎮尉大人今晚在這僻靜的廂房獨自飲酒,而且打發走了所有伺候的人,不是在等我們來人和你想個辦法嗎?”
王正嘆道:“其實我也沒什麼好辦法。這鎮上可不是我說了算,鎮尉也不止我一個。除非……”那漢子道:“除非什麼?”王正道:“除非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鎮上的兵力再調走一些,一旦鎮上兵力空虛,我們救人自然就容易多了!”那漢子道:“話是這麼說,不過怎樣才能把鎮上的兵調走呢?”
王正搖搖頭,一仰頭將杯中酒喝個乾淨,隨即低頭不語。那漢子急道:“王鎮尉,你說話呀?我們這些人都是大老粗,不像鎮尉這樣既聰明又能幹,我們可沒什麼主意。”王正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機會,你回去告訴婁大頭領,讓他稍安勿躁,而且一定要收斂一些,最好是隱蔽行蹤,示弱一些,讓鎮上放鬆警惕,婁大公子那裡,我會找他,讓他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要說,一旦有什麼訊息,我會立刻通知婁大頭領,商量救婁公子的辦法。”
那漢子道:“看來暫時也只能如此了。”王正道:“你放心,婁公子這幾天可能會在牢中受些苦,但只要他咬緊牙關,有我在這裡,絕不會有事。此地不可久留,你趕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