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東南節度府議事廳。
一大早,江州軍都督秦德彪就在一眾親衛軍士的簇擁下,趕赴議事廳開會。
他抵達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同樣是新上任不久的右騎軍都督陳長河。
“哎呦,陳兄!”
“你來的挺早啊!”
秦德彪翻身下馬,主動地向陳長河打招呼。
陳長河掃了一眼秦德彪,對著他不冷不熱地拱了拱手後,旋即抬腿,頭也不回地進了議事廳。
秦德彪一怔,這熱臉貼了一個冷屁股。
他望著陳長河的背影,心裡格外的不爽。
高傲個屁啊!
要不是依仗著節度使大人的寵信,這右騎軍都督怎麼可能輪到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狗日的身上!
自己主動打招呼,竟然哼都不哼一聲,簡直太沒有將自己這位江州軍都督放在眼裡了!
回頭非得找個機會,讓你知道你秦大爺的厲害!
正當秦德彪心裡不滿地嘟囔的時候,一名乘坐轎子的文官也抵達了門口。
秦德彪轉頭望去,赫然是新上任的節度判官鄧松,執掌整個東南節度府大小刑獄之事。
這鄧松是剛從清平府知府升任上來的,自己麾下的幾名軍士前幾日當街調戲民女。
這鄧松將人移送給了自己,並沒有擅自處置,算是賣了自己一個人情。
這鄧松的人還是不錯的,比那個牛氣哄哄的陳長河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秦德彪看著從轎子裡走出來的節度判官鄧松,換上了笑容:“鄧大人,早啊!”
鄧松忙拱手作揖:“見過秦都督。”
鄧松顯得很是客氣,禮數週全。
這秦德彪乃是如今的兵馬使兼長史江萬石大人的親戚。
正是有了這一層關係,所以這才得以從一名參將,一躍成為了一軍主帥。
雖然此人德行不行,可卻是手握大權之人。
自己可不願意得罪這樣的人,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秦德彪湊到鄧松跟前,好奇地打聽道:“鄧大人,你可知道今日兵馬使大人召集我們過來作甚?”
鄧松一怔。
心想,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兒知道去啊?
“秦都督,您訊息靈通,我還正準備問您呢。”
鄧松驚訝地道:“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個屁啊!”
秦德彪沒好氣地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也不會問你了。”
面對爆粗口的秦德彪,鄧松訕訕一笑,沒有吭聲。
心裡卻暗罵了一聲,果真是粗鄙武夫,說話如此粗魯,簡直是有辱斯文。
正說話間,鎮南軍都督楊威、東南節度府支度使姜浩言等人陸續抵達。
他們很多人都是新近才被擢拔為節度府高層的。
東南節度府經過了先前的一番動亂,高層死的死、辭官的辭官、傷殘的傷殘、幾乎沒有留下幾個人。
在兵馬使兼長史江萬石的建議下,這才新近提拔了一批人,以彌補缺額。
倘若是以往的話。
他們這些人升任節度府高層,那必定是欣喜若狂的。
畢竟東南節度府為大周最富裕之地,擁有三州七府之地,節度府高層可是無比顯赫的位子。
可是現在大半的土地都被張大郎蠶食佔領了。
他們如今能有效控制的僅僅只有隆興府、江州、清平府這三塊地盤了。
面對鎮南大將軍府的強大軍力的壓迫以及東南節度府這個爛攤子,他們這些新官的日子並不好過。
可即使如此,他們依然是東南節度府身份最顯赫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