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前不能率領南軍殺進大荒城,斬下永慶帝頭顱。”
“後不能不戰先降,丟了三百年嚴家將的臉面,可謂是進退維谷。”
周瑜說得很對,甚至是點到痛點了。
永慶帝是抄了嚴家沒錯,
但鎮南軍跟嚴家有什麼關係呢?
無非就是掛了嚴家軍的名頭。
嚴安國做不到輕易地帶領他們反攻。
徒增傷亡不說,還會害慘大荒的百姓在此陷入戰亂,罪孽更加深重。
嚴安國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嚴少傑、嚴少雄他們也是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周瑜搖頭嘆息道:
“足下世代公侯,如今卻淪落至此。”
“尚且不論光耀門楣,如今卻連家人也不能保全。”
嚴安國長嘆一聲,頷首道:
“周將軍所言不虛,願聽指教。”
嚴少雄掃了掃椅子,示意道:
“周將軍請坐。”
其實嚴少傑、嚴少雄他們都打算反了,
但嚴安國才是能下決定的那個人。
雖然嚴少傑同樣是天人合一境,
但他父親嚴安康早亡,是兩位伯伯撫養他長大,待他如親子,甚至還要更好。
嚴少傑也是視大伯、二伯如親父,一切聽從他們的命令。
所以突破口還在是嚴安國身上。
可偏偏嚴安世的信並未讓嚴安國反,也未讓嚴安國降,嚴少傑想勸都沒得勸。
見周瑜坐下,嚴安國又道:
“還望周將軍指點迷津。”
周瑜緩緩道:
“嚴家將鎮守邊疆三百餘年,現今嚴家五位將領皆當世英雄。”
“如此猛將,屈居殺弟篡位、殘暴不仁、荼毒天下、窮困萬民的永慶帝之下。”
“實屬明珠暗投,可惜之至。”
“我主李承澤乃一代明主,禮賢下士,如今大乾即將一統南方,正值用人之際。”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足下何不棄永慶帝,而歸我主?”
嚴安國濃眉緊皺還在猶豫,周瑜又道:
“嚴將軍若是想報這大荒城中滅門之仇,在這大荒附近,能幫助嚴將軍報此仇之人是誰?”
周瑜豎起劍指,指向南方。
“唯有我主李承澤,唯我大乾鐵軍!”
周瑜又站了起來,緩緩道:
“嚴家將世代忠良,為大荒駐守邊疆三百餘年,不曾起過反心。”
“我知道這是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我也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但將軍要眼睜睜地看著大荒百姓成為流離失所的流民嗎?”
周瑜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這樣的大荒,堅守又有何用!”
“周瑜願請嚴將軍隨我去一趟北州,看看如今的大乾。”
“看完之後,將軍再做決定也不遲。”
嚴少傑試探道:“二伯,我們不妨去看看。”
嚴安國想了想,頷首道:“也罷,就聽周將軍和少傑的。”
嚴安國很清楚,周瑜一個堂堂入道境,真要殺他們,逃不了。
周瑜願意費這麼多口舌勸他們,
純粹是看得起他們。
嚴安國吩咐道:“少傑隨我去一趟,少雄你們留在軍中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