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安耐愣了下,想起來了,「你是說名片背後那個?」
「『如發現黑線突然瘋狂抖動,請勿繼續前行,且務必迅速離開當前房間。』」楊不棄面無表情地將名片後的小字重複了一遍,「她連危險狀況發生後,你們可能遇到的危機都考慮進去了。特意留這麼一行,就是為了提高你們的生存率。」
如果這也算冒失,那你們組織的小張回去就該開掉了。
楊不棄忍了又忍,最後一句話終究沒說出口,託著那個書包站起身,開始設法將旁邊的女鬼引出門去。
剩下安耐一個人待在原地,不解地皺了皺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剛才的楊不棄,似乎是有些生氣。
恰在此時,虛掩的門被再次推開。兩個人影出現在了房門之外——一個是穿著黑色衛衣的小年輕,腳上纏著一圈紗布,紗布裡面還沁著血;另一個則是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面板黝黑,五官很是滄桑,正將旁邊的小年輕手臂扛在自己脖子上。
「小高!老大!」蘇穗兒當即站起,驚喜出聲。老大聞言只淡淡點了點頭,轉身和小高各自關了一遍門,自證身份,然後方攙扶著對方走了進來。
「那個女鬼誰弄的?」他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虧她想得出來。」
蘇穗兒喜不自勝,正要去拉徐徒然,忽聽楊不棄低低「咦」了一聲。
眾人循聲望去,正見他站在另一頭的房門邊上,低頭看向胸前書包裡的布娃娃。
那布娃娃的頭髮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向外生長著。其中一撮,突然繃得死緊,繃緊的同時,還在微微地顫抖著,彷彿在遙遠的另一個房間,有什麼東西正用力拉扯著它。
緊跟著,就見那布娃娃瞪著雙玻璃眼珠,忽然張開了嘴——
「啊……啊!」
「啊!」
「啊!」
它一聲又一聲地叫著,聲音嘶啞又破碎,短促的尖叫悽厲非常,宛如一隻縮在楊不棄懷裡的瀕死烏鴉,正不住發出垂死的慘叫。
剛有些輕快的氛圍,瞬間就被這詭異的叫聲沖得蕩然無蹤。徐徒然的目光從布娃娃一點點地轉向一旁緊閉的房門,腦中的危機預感,忽然滴滴作響——
「走!」她猛然開口,率先動了起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沖向房門,而是拿起旁邊桌上的水果刀,一刀砍向布娃娃繃起的頭髮!
刀刃撞向黑髮,像是撞上了一根鐵絲,頭髮好端端地沒什麼事,刀卻捲了刃。徐徒然暗暗咬牙,無奈之下只能決定將它丟掉,一旁楊不棄正要開口,那個被稱作「老大」的中年男人忽然沖了上來,並指如刀,在娃娃的黑髮上飛快一裁,大片黑髮,當即簌簌掉落。
徐徒然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道謝。老大搖了搖頭,轉身去扶自己隊裡的傷員。
「沒事!」他沉聲開口,氣如洪鐘,「不過我的能力是『枯萎』,你這娃娃以後估計得禿……」
布娃娃:……?
「沒事沒事,問題不大。」徐徒然理所當然地說著,刷地將書包拉鏈拉上,與楊不棄一起朝著門口奔去。
被封在書包裡的布娃娃:……???
特麼誰說問題不大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衝出了房門,徐徒然手裡一邊跑,一邊還不住按著手裡的拍立得,出一張照片就往地上扔一張,任憑身後百鬼爬,絕不回頭看爆炸——儘管如此,她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逼近了。
……那是一個真正的大傢伙。
絕對的大傢伙,不管是查若愚還是他女兒,在那東西面前都渺小得像是玩具。明明還距離那麼遠,如山一般地壓迫感已排山倒海地壓來,危機預感滴滴滴地叫得人頭痛,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