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林雲的白霧。
不過江臨對這白霧的來歷一無所知,她只知道,這東西就是不久之前曾困住自己的那個。她煩躁地皺了皺眉,不死心地俯身,想要再次發動能力,大腦卻空白了一瞬。
最為關鍵的記憶,再次被霧氣攪得支離破碎,江臨懊惱地怒罵出聲,仍舊頑強地試圖在這雙重困境中尋找出路——直到她摸到橋頭的古樹,注意到上面貼著的一張紙條。
【……1凡霧氣所覆蓋的範圍,一律視為校區……】
【2,[學生]想要擅離校區,必須得到[老師]或其他負責人的允許……】
……該死!
江臨臉色瞬變。
這幫人類,這幫卑鄙無恥的人類——只知道抱團與死纏爛打的廢物!
她明明都快離開了!明明就差一點!這幫連可憎物都不如的渣滓!
江臨心頭一時怒火迸發,怒火之下又是無法剋制的屈辱。這麼久以來,人類都是她拿捏玩弄的物件,她從未想到,自己竟也有被螻蟻控制住一天……
不過很快,在短暫的憤怒之後,她就迅速冷靜了下來。
這幫人類在圍堵我——都到了這種境地,再意識不到這點,她就真的連匠臨都不如了。
為什麼?因為察覺我的身份了嗎?人類中知道他們存在的不多。但這個域的域主對「臨」字胸牌抱有敵意,顯然是知曉他們的存在的。是域主已經認出了自己嗎?
他認出了自己,所以將能力還給了被困的能力者們。他們之間是否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幫能力者行動到現在,除了在霧中行動時給她帶來了一些皮肉傷之外,並沒有造成進一步的傷害。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只是想將她困住而已。困住之後呢?域主會接手嗎?
想到那些承載了域主意志的大黑熊,江臨心臟不由往下一沉。緊跟著,她毅然做出了決定——
她閉起眼,不再思考逃脫的事,轉而認真回憶起那些傷口。
匠臨曾給她造成的,那些幾乎要了她命的傷口。
她這副身體自帶永晝能力。可以催眠自己,讓自己暫時忘卻疼痛;同樣也可以反過來,讓她回憶起那些。
而隨著她的自我催眠與回憶,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大片的鮮血汩汩而出,又一次染黑衣物。身體的熱度與生命,亦隨之迅速流逝——
她得死。
江臨無比清醒地認識到這點。四面楚歌,還有域主虎視眈眈,再在這裡逗留等於自找死路。雖然覺得很可惜,但她必須得死。
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江臨卻輕輕勾起了唇角,放任自己往地上倒去。
然而就在此時——她感受到了一根樹枝。
一根細細的枝條,穿透霧氣而來,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溫暖的生命力如開閘洩洪般湧入,蒼白的面板轉瞬恢復血色。江臨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正見四周霧氣散開一角,露出楊不棄淡漠的面容。
他俯視著倒在地上的江臨,緩緩開口。平穩的語氣中,難得帶上了幾分殺氣與冷意: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
江臨:……
她不敢相信地瞪著楊不棄,怒火再次席捲而上。然而還沒等她說什麼,楊不棄已經抽離樹枝,往後躲去,同一時間,周圍的霧氣完全散開,露出周圍一圈烏壓壓的黑熊——
江臨不知道它們是何時來到這裡的。她只知道自己必須得逃。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那些黑熊便已齊齊朝她走來,屬於眼睛的位置,不約而同地亮起紅色的刺目光芒。
足以喚起任何存在最深恐懼的紅色光芒。
同一時間。
「噗」的一聲。翻湧的血池之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