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現在,迴圈的終點已經被推到了三天之後。而且是整塊「玉米烙」共享一段時間迴圈,時間一到,所有事情,全部從頭再來。
然而在這種迴圈中,徐徒然留下的影響卻是會累積的。
在上一輪中發展出的新信徒,在新的一輪裡雖然會忘卻「血肉聖者」的名字,但在再次接觸時會本能地對其產生好感;原本對「創神」半信半疑的人,則會在一次次迴圈中,逐漸變成「創神」的死忠信徒。
甚至某些徐徒然用來完成「任務」的操作,在不斷的重複中,也會逐漸成為迴圈中固定的情節——比如,她曾為了讓傑森完成休息的願望,而炸了他工作的機器。這個行為重複幾次之後,在新的迴圈裡,哪怕徐徒然不動手,那個機器也會自然而然地炸了。
這對徐徒然來說當然是好事。相當於遊戲裡的自動模式和「一鍵掃蕩」了。比較遺憾的是,這種模式下,雖然她能省力,但能獲得的信仰點也會相應減少,基本是砍半的。
好在徐徒然現在的信徒發展已經走上正軌,每次要做的任務挑都挑不過來。能靠自動模式額外掃到百分之五十的信仰點,也算是賺了。
而且隨著信徒的發展,她能感覺到自己對這塊「玉米烙」的掌控力也在慢慢變強——她原本對這個小世界的背景一知半解,很多工連描述和專有名詞都看不懂。現在的她在聽到相關描述時,只需動一下念頭,就能立刻理解。原本的她想要在不同地點間移動,只能靠腳死趕慢趕。而現在,瞬移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而已。
只要她願意,她甚至還能向信徒傳達含糊的聲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天氣和花草,僅憑兩根手指,就從天空扯下一片薄薄的雲。
「感覺還真像個神一樣。」
將扯下的雲的碎片隨意拿捏在指尖,柔軟得彷彿棉花糖一般的觸感,給人一種有趣又不真實的感覺。徐徒然坐在教堂的最頂上,擺著雙腿俯視著下方來來往往的新人,將那塊碎片輕輕團在了掌心。
「那麼問題來了——『我』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實際在大槐花中學時,她就已經在思考了。只是證據尚且不足,答案含含糊糊,她也就沒再這種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反正無論如何,繼續攢分升級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這段時間來的種種,卻再次將她拉回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以匠臨代表的「鐵線蟲」要針對她?她到底是什麼,育者是什麼,那個跑路到現在都還沒影的系統是什麼?
……那個作死值系統,又是什麼?
種種特殊與天賦異稟擺在那兒,要說她是凡人都是自欺欺人。而之前和姜思雨的對話,則讓她對所謂的「作死值系統」有了新的想法。
姜思雨曾將自己的力量都封成了一本書,靠著每天打卡背單詞來解鎖;那麼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雖然這麼說有些自戀,但她這個作死值系統,有沒有可能也是類似的存在?
假如這個猜測成立,那問題又回到了那個起點。
「我」到底是什麼?
徐徒然抬頭,面無表情地看向旁邊逐漸落下的夕陽。默了片刻,忽然重重撥出口氣。
算了,管他呢。
這個世界當神,那個世界當人,對她來說有區別嗎?本質就是她自己而已。如果這個問題有答案,那麼她遲早會知道,在此之前,過得舒坦就好。
傾向繼續升,作死值繼續攢,誰要來打她就加倍打回去。堅持在這個世上蹦躂,將讓敵人不爽的思路貫徹到底,就是這麼簡單。
「不管我是什麼,橫豎來都來了……」
徐徒然喃喃地說著,一手向外伸出。
手掌開啟,白色的碎屑簌簌落下,像是雪花。
為了儲存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