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老者徒勞地掙紮了一下,艱難瞪大了眼睛,又見對方手指一動,一層冰霜宛如活物般順著地面蔓延開,將他衣服牢牢粘在了地上。
一動都動不了了。
老頭洩氣地閉了閉眼,再次往前看去,正見那老阿姨一面摸著眼淚,一面緩緩站起身來。
他終於明白,那老太婆是怎麼爬上那麼高的外接裝置的了——
只見對方直起身體,直接一腳踏出。隨著她的動作,冰霜堆成的樓梯自發自動地凝結成形,將她一路送到地面。
然後在轉息之間,又盡數融化,化為撲啦啦的雪水,覆滿地面。
那些帶著寒氣的水痕,正是因此而來。
……這是,天災屬性?
失策了。還以為是個普通能力者……話說回來,為什麼她也能在這裡動用能力?
老者不動聲色地想著,心中掠過幾絲懊悔,很快又掩下了眼底的震驚。
「朋友,你反應過度了。」他很好地控制住表情,試圖和對方講道理,「我真的不是壞人。」
「少來。」徐徒然哭得肝腸寸斷,說得毫不客氣,「不是壞人你一路從餐廳跟我到現在?」
而且早在餐廳時,她就感受到了危機預感的提示——不過當時人太多,她搞不清具體來源。離開餐廳後又等了一陣,直到這傢伙追出來,才真正確定情況。
不僅如此,這傢伙引起的危機預感警報還特別響。起碼遠比昨天她面對那個小保安時響得來勁。要說這傢伙沒點身份,徐徒然是肯定不信的。
為了誘捕這傢伙,她可以說是下了大血本。先是以「絕對王權」圈定小巷為國土,又用規則增加了「七號冰」的強度並控制個人情緒起伏,順便隔絕外部視線。之後又用七號冰堆疊樓梯,躲到上方,嚴陣以待……
雖然盡力控制了情緒變化,但使用技能帶來的副作用依然很明顯。徐徒然哭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索性便不說了,直接蹲下身,在老者的身上掏摸起來。
沒摸幾下,順利掏出了一張身份卡。徐徒然瞟了眼上面的名字,卻是瞬間一怔。
「餓餓……飯飯?」
餓餓飯飯。
徐徒然對這id有印象。
多組聯機遊戲時遇到的新玩家。往好的方面說,是個堅持自我,不屑合作的孤高野馬,往壞的方面說……
嗯,其實徐徒然曾經懷疑過他不是人。
而現在,嘶,怎麼說呢……看著倒真像是個人,就是和她想像得差得有點遠……
她看看身份卡,又看看癱在地上的老頭,不太相信地又確認一遍:「餓餓飯飯?」
那老頭「嗯」了一聲,沒好氣地抬眸:「有事?」
徐徒然淚眼朦朧地瞥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自我介紹一下,張白雪。我們遊戲裡見過的。」
老頭:「……」
他唇邊的八字鬍都翹了起來,不過很快,目光就轉為瞭然:
「這不是你的本來面目吧。張白雪也是假名?」
徐徒然靠著牆壁,儘可能平靜地反問:「你呢?這是你的真實樣子嗎?」
「當然不是。」老者輕哼一聲,看似對自己外形還挺不滿的,「我是自薦要去體檢遊戲的。找的那人本來不想帶我,說不能坑小姑娘。我只好騙他說我是老頭。」
還是身患絕症的那種。
因為身患絕症,所以想要給自己挑一個合心意的死法。而作為一個熱愛遊戲的老年人,他自願加入這場以生命為豪賭的遊戲,想要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一個轟轟烈烈的句點。
——這是他用來說服那人的說辭。為了增加說服力,還動用了一些能力。好不容易,總算是哄得對方將安裝包轉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