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便是心生這一計,沒想到她還低估了金家的臉皮。
如今這事兒,既不是鎔兒擅自做主,也不違揹他父親,一切是為了成全她這個老太婆的私心,她早已交代孫兒,在他父親跟前,就裝得無辜無奈,讓他老子來同她掰扯便是。
大殿中,臺上歌舞昇平,然帝王不在席中,朝臣們難免心不在焉,各懷心事。
祝承乾最先得到訊息,知是閔王妃突然發狂,這在他眼裡不過是小事一樁,算略鬆了口氣。
但兒子就在身邊坐著,還有世交不斷地來道賀恭喜,他心裡的火越燒越旺,不知是老母親和孫子串通,還是兒子也無奈,他多希望能是後者。
他不敢想象,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這樣無情地算計他。
“父親,祖母和母親她們已經在別殿休息,女眷的宴席,怕是要先散了。”祝鎔一副沒事人似的,對父親道,“閔王妃像是被人下藥。”
祝承乾努力壓著火氣,冷冷道:“這會兒,你我該說的,是這件事?”
祝鎔從容應道:“兒子不敢瞞著父親,您若說婚事,昨日一早,我徹夜調查勝親王府蹤跡回到家中,祖母特地趕到我房裡來,交代了這些。說她連夜裡夢見了舅老太太,不得安眠,思來想去,必定是因當年的誓言不能實現。”
祝承乾慍怒:“為何不早說,要今日在殿上將我一軍,你好大的膽子。”
祝鎔忙道:“事出突然,若非金將軍相逼,孩兒怎敢在御前提起家中私事,更遑論是兒女婚事?”
的確如此,祝承乾心想,是那金草包太狂妄,若不是他提起婚事,事情也到不了這個地步。
更是怪自己,方才猶豫秦太尉的態度,竟沒想到,大可以提起與秦太尉孫女的婚事,就差了一步,讓兒子說了先。
不然此刻皇帝賜婚的,就是祝秦兩家,輪得到紀州書院什麼事,不……
他冷聲問兒子:“倘若為父方才提起秦太尉的孫女,你如何應答?”
祝鎔應道:“自然還是這番話,兒子答應了祖母,實在不忍心她夜夜遭夢靨折磨。”
祝承乾眼中有怒意,可他實在捉摸不透這件事裡的真真假假,他總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和兒子已經離了心。
“兒子絕不敢背叛您。”祝鎔一臉無辜而虔誠地望著父親,“可……兒子是祖母養大的,實在不忍心。”
祝承乾仍心有不甘,壓著怒聲道:“回去再問你,眼下著人去打聽,後宮怎麼回事。”
祝鎔不慌不忙地應下:“兒子知道。”
且說皇帝將舊愛送入中宮寢殿,毫不顧忌地讓她躺在了皇后的鳳榻上,皇后自然也不顧忌這些,一切以穩住皇帝的心為重。
太醫們趕來,斷定王妃是被人下了春.藥,因不得緩解才發狂發癲。
解救的法子,一是與男子交.歡瀉火,再則是不斷用冷水潑,直至清醒,不然王妃娘娘很可能會筋脈賁張、危及生命。
皇帝當然不能說,讓他來和舊愛行雲雨,只能取第二個法子,用冷水潑醒。
皇后請皇帝把人交給她,請皇帝先回大殿,大臣們還在等候,說她一定照顧妥善。
嘉盛帝道:“這件事對外如何提起,等朕的傳話。”
“臣妾領旨。”皇后應下,便帶著堯年恭送皇帝。
嘉盛帝見堯年哭得可憐,心情十分複雜,他對閔姮是真情,可對弟弟一家也是真忌憚。
如今項圻敢隻身闖入京城,公然挑釁甚至殺害他的密探,皇帝很是後怕,像方才那樣將姮兒抱在懷裡,會不會被她突然拿出匕首捅一刀。
好在一切都沒發生,至少這母女倆入京以來,一直受詬病遭欺侮,十分可憐。
守著王府的人報上來的話,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