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起身走來,也想看看兒子,毓溪抬頭見了,立刻要他停下,委屈地說:“別過來,我身上很不耐煩,難受極了,實在不想和你湊得太近。”
“好……”
“你別生氣,咱們這樣隔著,也能說話不是?”
坐下後,胤禛故意嘆氣:“為何認定我會嫌你,難道兒子就不嫌你嗎,如今有了兒子,我什麼都要往後捎捎了是不是?”
“哪有兒子嫌棄孃的,何況他什麼都不懂,可是你懂呀。”
“這麼多天,是想護著你的尊嚴和體面,才不來親近,可就算這世上有嫌棄糟糠的混賬男人,也絕不會是我。”
毓溪垂眸道:“從沒想過你會嫌棄我,可我嫌棄自己。從小到大,幾時有過這麼長的日子不洗漱,我以為乾乾淨淨地在家躺著,很快就能熬過去,哪裡知道生孩子那麼疼,出的汗把衣衫都浸透了,可我忍了三天她們才給我擦了一回身子,這又過去好多天了……”
見妻子委屈得掉眼淚,胤禛更心疼了:“別哭,我不過來就是了,不等你點頭,我絕不過來。”
毓溪生怕眼淚落在兒子臉上,慌忙抬手抹去,繼而楚楚可憐地望著胤禛:“就快了,等我出了月子,要天天黏著你,你嫌我我也要黏著。”
“好,去哪兒都帶上你。”
“既然心疼我,之前那些事,能一筆勾銷嗎,你不會真要和給你懷著兒子,又這麼辛苦坐月子的我計較吧。”
胤禛悠悠含笑,搖頭:“不成,你欺負我的時候,可想過今天?”
毓溪惱了,撿起枕邊的布老虎要扔胤禛,還沒脫手,懷裡的娃娃就動彈起來,小傢伙不安地咕噥了幾聲,不知是做夢還是要醒,嚇得毓溪不敢動,好在兒子很快又睡安穩了。
胤禛將碗裡剩的飯菜吃乾淨後,笑道:“兒子還是向著我多些。”
毓溪氣呼呼地瞪了眼,見他吃好了,便說:“早些歇著去吧,我也該睡了,出門替我喚奶孃來。”
“還想和你說會兒話。”
“很晚了,等我出月子,日日黏著你,顧先生來上課我也坐邊上可好?”
“不如乾清門上朝時,也給四福晉留個位置?”
“好啊……”
“別把兒子吵醒了。”
兩口子小聲拌著嘴,胤禛勉勉強強地離開了,出門來,剛好遇上青蓮和奶孃走來,便命奶孃先進去,留下青蓮有話要交代。
“她身上粘膩難受,用熱水多給她擦擦,把門窗關嚴實了就好,再不濟把地龍燒起來,燒得熱熱的再給她擦洗。”
“可是……”
“我知道你們是為她好,可她身上難受,照我說,這身上頭上若是汗津津的,豈不是更招風。”
青蓮忍不住笑道:“是,奴婢會和福晉商量的,難道奴婢不疼福晉嗎,但歷來都是這樣伺候產婦,不敢在月子裡落下病根。”
胤禛說:“你我捂上三四十天不洗漱,都要捂出病來,何況她眼下身子還虛,每日出的虛汗就夠折磨了,反到不怕病了?你們多費心吧,這兩個月月錢按三倍算。”
青蓮笑道:“奴婢會安排的,您放心,可這三倍月錢就不必了,莫說阿哥府之間,就是滿京城的達官貴人府上,也按著品級地位,各家奴僕的月錢都是有默契的,不能壞了規矩。”
胤禛聽來新鮮:“還有這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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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道:“可不嘛,後宅大院裡的事,繁瑣講究著呢。四阿哥放心,親家夫人早已放下賞錢,比三倍月錢還多呢,不論是貼身伺候福晉和小阿哥的丫鬟、奶孃,還是灶上燒火、後院漿洗的粗使,人人都有賞銀,她們會盡心的。”
家中事事妥帖,胤禛自然放心,之後亦是每日早出晚歸,將九門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