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來了訊息,她記得不錯,那個叫珍珠的宮女,正是因四公主嫁妝遭人調包後,被罰去當了漿洗的末等宮女。
榮妃惱道:“她心中有怨恨,要是叫老八家的帶出去,還能有好?”
德妃道:“就算不為了八福晉,這宮女也不能離宮,原是那些人沒能處置好,皇上顧不過來追究,以為事情已了,哪裡知道,埋了禍根在此。”
榮妃到底心善,嘆道:“打發回去,這丫頭就活不成了,原不是她的錯。”
德妃亦不忍心:“到頭來,反成了萬歲爺的不是。”
這是榮妃不能忍的,她這輩子,沒做過半件對不起皇帝的事,生氣地說:“大不了我留下使喚,我親眼盯著,但凡有好日子過,不傷性命,那丫頭就不能再恨。”
德妃忽然想到:“姐姐,不如送去延禧宮,一來覺禪貴人是八福晉正經的婆婆,對八福晉是個交代;二來方才我進門,那孩子說的,是放宮女一條生路,並不敢對我說,要帶她出去。”
榮妃眼眸一亮,不禁拍了巴掌,終於高興起來:“惠妃她幹岸上站著,放著兒媳婦不管來為難我,那我也不必客氣。是個好主意,將那丫頭打發去延禧宮,從此不再捱打受餓,便是個出路。惠妃臉上若是過不去,那就是她們婆媳之間的事,老八家的先來為難我,可別怪我不憐惜她。妹妹,你且坐,待我去處置了。”
望著榮妃興沖沖地離去,德妃暗暗鬆了口氣,與環春目光相對,主僕二人心照不宣。
德妃擔心的是,這宮女跟著八福晉去,必定對八福晉死心塌地,不巧,那一日自己帶著毓溪一同去搜查,還是毓溪想出來的法子,免去翻開所有箱子的辛苦和麻煩,當時雖叫宜妃手下的桃紅領了功,可私底下還是有人傳說,是自家兒媳婦的聰慧。
這小宮女對宮裡心存怨恨,要是連帶毓溪也恨上了,萬一將來八福晉指使她做什麼,只怕豁出性命都要為主子周全的。
這樣的隱患,既然從自己手裡過了,德妃就不能再放手,不能給孩子們帶去禍害。
“就當是我私心太重,瞧著誰都要防一防。”德妃對環春道,“之後傳我的話,要香荷對這宮女另眼看待,給她一條活路就好。”
環春提醒道:“不論如何,是八福晉救的,留在延禧宮,往後便就成了八福晉在宮裡的眼線,那丫頭只會效忠八福晉,不會聽貴人和香荷的話。”
德妃冷然道:“活路已經給了,若不知好歹,又何必心慈手軟?”
環春這才定心,躬身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了。”
只見榮妃已高高興興地回來,像是卸下大包袱般,對德妃道:“得虧你來了,愁得我呀,接下來的事,讓她們婆媳自己對付去吧。”
德妃問:“八福晉答應了?”
榮妃不屑道:“她還想怎麼著,橫不過惠妃,來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