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點頭:“姨母出面,便是額孃的意思,她能明白的。”
青蓮則輕輕嘆:“奴婢心裡不痛快,宋格格真是好大的體面,但願她都能改了。”
宋氏能不能學好,毓溪並不指望,這事兒早些翻篇,家中恢復往日的安寧,不叫胤禛在外聽風言風語,才是最重要的。
不久後,帶著念佟回到正廳,依舊與姨母和側福晉說笑玩樂,瑛福晉留她們用午膳,毓溪與側福晉直到午後才離開。
是日傍晚,胤禛早早回家來,毓溪便邀請側福晉一同來用晚膳,三人同席,說些宮裡宮外的趣事,倒也安逸。
直到放下筷子,李氏才起身離坐,替宋格格求情,怕她再關下去就要病倒了。
胤禛沒好氣地說:“她皮實得很,風裡雨裡在書房外的路上等,都多少回了,還能關幾天就病了?”
毓溪笑道:“我還當你喜歡宋格格這般哄你高興,才不加阻攔。”
胤禛輕輕睨了一眼,嗔道:“是該好好約束了,往後進出阿哥府的文武官員會越來越多,到頭來丟臉的,可不止你我,還有額娘不是?”
毓溪欠身道:“記下了,咱們好好說,別說著說著就生氣,側福晉多為難。”
胤禛便抬手對李氏說:“坐下說吧,往後也要多多幫著福晉教導宋氏。”
李氏坐回桌邊,溫順地答應了。
待丫鬟們來伺候漱口洗手,又喝了茶後,胤禛便要去書房唸書寫字,不論有沒有朝務在忙,都不得耽誤學業。
二人目送胤禛離開,李氏便也要告辭,毓溪說:“勞煩你走一趟,去為宋氏解了禁足,再讓廚房做一些可口的湯飯,她吃了好幾天的乾糧,不宜立刻進葷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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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心裡千萬個不情願,也不能表露在臉上,欠身領命後,規規矩矩地退下了。
離了正院,被丫鬟領著往宋氏的屋子去,一路上都盤算該如何開口,才能鎮住那小妖精,可真到了跟前,看到不過關了幾日,就形如枯槁的人,李氏還是嚇住了。
“怎麼……”李氏問從正院跟她來的大丫鬟,輕聲道,“福晉不是說,不許打罵嗎,為何她這樣悽慘?”
丫鬟應道:“側福晉,您是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哪裡知道清苦日子的艱難,宋格格這幾日只靠乾糧果腹,連鹽都吃不上幾粒,這人失了五味,自然是長不出力氣的。”
李氏心有慼慼焉,這不比打罵來得更狠嗎,福晉果然有手腕。
“你、你來做什麼?”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的人,跌跌撞撞地從床榻上站起來,還撐著幾分強硬,恨道,“你來看我的笑話嗎?”
李氏回過神來,冷聲道:“一個侍妾,也配叫我看笑話?”
“你……”
“我替四阿哥和福晉來為你解了禁足,明日一早,自己到福晉跟前謝罪謝恩吧。”
“她放過我了?”宋格格立時來了精神,踉蹌著跑出來幾步,但她好幾日不曾沐浴更衣,身上難免有氣味,眼看側福晉和其他人都掩鼻後退,她更肆無忌憚地湊上來,一如往日般囂張,“我可聽見了,你說四阿哥,是四阿哥心疼我了對不對?”
李氏嫌棄得很,懶得再多說半句,吩咐下人將宋格格收拾乾淨,轉身就走了。
只聽宋氏的聲音嚷嚷著:“我說什麼來著,還有四阿哥心疼我呢,四阿哥不會不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