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眼前人。”毓溪默默地念了這五個字,想起宋格格失女後,額娘也對她說了相類似的話。
青蓮十幾歲就在宮裡當差,早已在可以做福晉母親的年紀,看到的知道的,不比德妃娘娘少,她不敢自以為了不起,但好些事能與娘娘有相同的見解,既然福晉信任她,必然知無不言。
此刻又道:“從您知曉自己要成為皇家兒媳婦起,就在學著如何成為四福晉,可奴婢想說,這事兒學不來。天底下只有一位赫舍裡皇后,同樣的,佟皇后、德妃娘娘她們,宜妃、榮妃、惠妃等等,任何一位娘娘,都是獨一無二的。”
毓溪略思量,似乎明白了:“你想說,只管學長輩們的沉穩大氣和高貴,但如何做好四福晉,到頭來是我自己說了算。”
青蓮連連點頭:“福晉最是通透的人,娘娘們的相處之道,您若借鑑來應對府裡的側福晉和侍妾,奴婢覺著並不合適,將來您總有自己的路要走。”
毓溪玩笑道:“還是叫你看出來,我多少有些想抄近路的。”
主僕倆說的正默契,馬車忽然停下了,想必是路上遇見什麼貴人,在京中並不稀奇,下人很快會來通報。
待毓溪坐端正,青蓮才掀起簾子問底下:“什麼事?”
車外伺候的只說:“前頭有車駕擋道,他們正去檢視。”
說著話,已有機靈的小廝跑回來,向青蓮打千後稟告:“姑姑,是安郡王府上的馬車。”
青蓮問:“車裡是誰?”
小廝應道:“說是位小姐,不是老王妃,也不是郡王妃。”
青蓮張望了一眼:“看這排場也不像府裡的主子們出行,你們再去打聽清楚,若沒什麼事,我們就先過去吧。”
說罷,她回身向毓溪覆命,毓溪方才已聽得幾句,知道是安郡王府。
然而沒過多久,下人又來稟告,道是那位小姐,要來向四阿哥福晉請安。
青蓮問:“到底是王府哪一房的小姐?”
毓溪知道,老王爺嶽樂在世時共誕育兒女四十餘人,雖幼年夭折的多,但活下來的也不少,子子孫孫一大家子人,青蓮總要為她弄明白,來請安的人是誰。
青蓮說:“奴婢先去瞧瞧,您再看要不要下車。”
毓溪卻道:“我還是下去吧,不論哪一房的,我到底還年輕,四阿哥尚未封爵,我不該拿大。”
如此,青蓮先下車,再與底下的丫鬟一同伺候四福晉下馬車,果然見那頭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帶著一位年少的小姐過來,瞧著服色並不華麗,姑娘倒有幾分氣質在身上。
“奴才郭絡羅氏,向四福晉請安。”女孩子到了跟前,禮儀周正地問安,跟著她的嬤嬤,也一併向四福晉行禮。
毓溪朝她們身後看了眼,說是郡王府的馬車,實在寒酸了些,雖然安王府如今遠不如從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至於此。
“小姐的額娘,是老王爺的七格格,額駙家中姓郭絡羅氏。”那嬤嬤恭敬地介紹著自家姑娘,只是越往後,說話的底氣越不足。
提起郭絡羅氏,毓溪和青蓮就明白了,這姑娘的阿瑪額娘早已不在人世。
康熙二十年,安王府七格格的額駙郭絡羅明尚,因詐賭之罪判了斬監候,那時候七格格正懷著身孕,後來明尚死在了大獄裡,七格格產後抑鬱寡歡,最終留下襁褓裡的女兒撒手而去。
那可憐的孩子,就是此刻眼前的小姐,被外祖家接回去撫養,轉眼十幾年了。
毓溪看了眼青蓮,青蓮會意,便往自家馬車後走去,毓溪則和氣地說:“妹妹不必客氣,眼看要起風了,等王府再送馬車來,怕是要凍壞了你,坐我家的馬車回去吧。”
此時青蓮已經摺回來,輕聲道:“主子,奴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