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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謫抵達家附近的時候,獸醫站的身影叫住了他。
一身白大衣的女人微微皺眉,走到了容謫的面前,她沉聲:“這個時間回來……劉恆又找你麻煩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容謫淡淡掀了掀眼皮。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群逼崽子……”女人忿忿不平,揣在兜裡的手拉著眼前的人就要獸醫站裡走。
“之前跟你說你又不答應,你以後就在這裡給我打下手,管吃管喝,工資照發!”
“真是,有錢了不起了?!拿著點臭錢就到處作踐你,那死爛了的酒鬼做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媽的,多少年了!多少次了!!真是給劉恆那逼玩意兒裝起來了還!”
女人的聲音很大,帶著陣陣無法驅散的怒意。
容謫抬眼看她,帽簷下淡冷的瞳眸依舊晦暗,他啞聲喚了句羅姨。
隨後在女人回頭的時候,輕輕撫開了拉著他的手。
“羅姨,謝謝。”
低啞的聲緩緩,沒有一絲起伏,容謫看著怒氣未消的女人,他低聲囑託:“您現在,不要靠近我。”
女人一愣,隨即擰眉:“什麼意思?”
對上少年看過來的淡淡的眼,她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好幾年前將還在讀書的少年收養過來的畫面。
那時獸醫站已經是小有收入,她能有餘力照顧少年,一日三餐,平平淡淡,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
直到劉恆帶著一群小混混闖進了獸醫站,烏煙瘴氣的砸了個底朝天,不少寄養在這的寵物被弄死,她因此賠了不少錢。
自那次以後,眼前的這個少年彷彿就在跟她劃清界限,刻意的疏離和躲避,好久好久都沒有跟她說過話。
要不是昨天深夜帶了只小貓要看病,她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和這孩子搭上話。
“那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女人的聲音顫著,一向精幹的女人眼裡盈滿了淚水,她放緩了聲:
“容謫,你不能被你父母拖累,你才剛二十歲,你有大好的青春,你,你甚至都還沒有戀愛、結婚……”
一頓,下定了決心,她輕聲,“聽羅姨的話,離開這裡,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生活。你母親……她已經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好多年了,這些年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盡孝了,夠累了,放棄吧,放棄好不好?”
女人帶著顫抖的音調言辭懇切,望過來的雙眼佈滿毫不掩飾的心疼和著急。
她死死拉住沉默的人影,企圖看到那帽簷下深邃晦暗的眼中有一絲的動搖。
“羅姨。”
淡冷的聲音已經啞了好幾個度,卻依舊麻木平緩的沒有半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