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趁著那宋家大將軍還未歸京,朕把她賜給你得了。”
沙啞不正經的語調中難掩調侃,鏡衍微微垂眸遮掩神色,轉身作揖,手中佛珠微轉。
嘴角的笑意極淡,他低聲:“微臣惶恐。”
易清野挑眉,探尋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游移:“你不願?”
鏡衍溫和淡笑,沒有絲毫猶豫:“不願。”
“真不願?”
“不願。”
屋內爐煙繚繞,窗外雪落攘攘,氣息又冷了些。
……
半月轉瞬即逝。
兜兜轉轉,馬車抵達京城丞相府已有小半個時辰,卻還停留在緊閉的大門前。
路面的積雪深厚,幾乎是一踩一個坑,大街上幾乎見不著行人。
夏桃艱難的走到大門階梯下,抬眼望著上方几個穿著不簡、面色不善的老婆子,巡視間,還是恭恭敬敬作揖:
“幾位媽媽,三姑娘到了,門怎麼不開?”
聞言,為首的老婆子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了一眼有些蕭索破落的馬車,冷哼一聲,提高了音量:
“三姑娘常年靜養邊州,可能是忘了京城相府的規矩。”
“丞相府的大門,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言語間的輕蔑實在過於明顯,聽的夏桃直皺眉頭,她冷聲:
“你莫不是大早被什麼髒東西糊了眼,瞧不出這是丞相府嫡出三姑娘的馬車。”
老婆子冷笑,連帶著身後的幾個也是一副嘴臉。
她慢悠悠拍了拍身上的積雪,目光冷冷看著夏桃:
“果真是窮鄉僻壤裡出來的臭丫頭,滿嘴爛話。”
一頓,又似笑非笑看向馬車,拔高聲量:
“三姑娘!這深冬重雪的,您身子骨又不好,還是儘快轉去側門入府吧!”
古代禮制,只有妾室和庶子庶女走側門進出。
這腌臢意味已經毫不掩飾了,夏桃氣極,抬腳就要上前理論。
只聽馬車輕咳一聲,白皙小手伸出,緩緩掀開了門簾。
入眼,少女一席殷紅斗篷,青絲微綰,膚白若雪。
纖瘦的身影完全籠罩在厚實的斗篷中,少女撥出陣陣白霧,在夏桃的攙扶下走下馬車來到了幾人跟前。
越近,為首老婆子渾濁的眼中驚豔更盛,危機感也越盛。
予慈雙手揣著火爐子,微微朝著幾人行禮。
按照禮制她當然不用給這幾個人行禮,只是一定程度上……
她也得顧及原主的心願。
少女的行為舉止優雅雲淡,堪稱完美,一顰一笑間也挑不出任何錯來,根本不像是破酸地兒能培養出來的姑娘。
不甘心的老婆子眼睛一眯。
眼見著兩個人影就要越過眾人走向大門,她手一橫就想要去抓那道紅影:
“啪!——”
一聲清脆,落在飛出摔地的老婆子臉上,紅暈迅速蔓延。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階梯之上的眾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只愣愣看著垂眸擦拭素手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