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開啟, 寂白徑直衝出了酒店大門。
撲面而來的嚴寒與凜冽的疾風頃刻間將她吞噬,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全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變得冰涼,彷彿都快要凝固了。
真的好冷好冷啊。
可是謝隨卻在這樣的雪夜裡, 站了好幾個小時。
寂白眼睛都紅了,她來到馬路對面, 卻發現大街上空寂無人, 只有腳踏車輪碾過白雪的轍痕。
謝隨已經離開了。
厲琛連忙跑出來, 用自己的西服外套裹住寂白柔弱的身子。
“你瘋了嗎。”他語氣急切:“這麼冷的天, 你想被凍成冰塊嗎?”
寂白充耳不聞, 摸出手機, 哆哆嗦嗦給謝隨打電話:“你在哪兒啊。”
電話那端有風聲呼嘯著,電流發出噠噠的聲響。
良久, 謝隨輕描淡寫喃了聲:“回去了。”
“幹嘛呀,誰讓你在下面等著啊。”寂白聲音帶了些許哭腔,她揉著微癢的鼻子,緊咬著牙,不讓自己掉眼淚:“你幹嘛呀...”
謝隨聽著女孩一直在重複這幾個字,舔了舔乾燥嘴唇, 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老子又沒等你,我就等著看你們寂氏集團放的土豪煙花,不行啊。”
“那...好看不。”
“好看。”
他也只是想和她在跨年的時候,看同一場煙花。
“快回去了。”他催促:“冷不冷啊。”
“冷的,那我回去了,新年快樂哦。”
“新年快樂。”
謝隨掛了電話,自牆角陰暗處走出來,路燈光將他的眼睛掩在了高挺的眉骨之下,顯得越發深邃。
他轉身進了洋洋灑灑的鵝毛雪中。
過去十八年,生活縱然磋磨,命運不公,卻將他的稜角磨得更加鋒銳。
謝隨從不自卑,他相信憑藉自己的拳頭,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他能掙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錢根本不是問題,女人也不是問題。
可那晚,是生平第一次,謝隨感覺到自卑了。
看著那個美好如初雪的女孩,謝隨覺得自己他媽什麼也不是。
所以他跑掉了,不敢迎接那一襲盛裝的她。
就在這時,又一團煙花在夜空炸開,宛如千萬細小的金色霧霾從自夜空漫開,傾灑在他的臉上。
手機裡,女孩的簡訊進來:“謝隨,煙花又開始啦,你快看啊!”
快看啊。
他嘴角揚了揚,抬起頭,彷彿看到了照亮黑暗歧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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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寂白的夢境相當不安寧,時而夢加她在年會上出洋相,被人嘲笑,時而又夢見了寂緋緋,寂緋緋對她說,這是你不可逃避的宿命。
最後...寂白居然夢到了謝隨。
少年站在籃球場,遙遙地衝她招手。
陽光下,他的眉眼清澈,笑容可掬。
所有的噩夢都在看到他微笑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寂白醒過來的時候,嘴角似乎還淺淺地揚著,她起床開啟窗戶。
窗外是一片雪花鋪滿的純白世界。
新的一年,一定要平平安安。
清早,父母正忙碌著給家裡裝飾新年的氛圍,寂白接過了母親手裡的福字,站在椅子上,給房門貼了一個正紅色的倒福。
父母對寂白的態度很好,似乎完全沒有因為昨天年會的事情而生氣。
他們當然不會生氣,因為寂老太太一大早就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過去吃午飯。
寂明志在寂氏這個大家族裡不太受重視,寂老太太很少邀請他們上門吃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