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婆子聽說,趕來一頓呵斥,“你們昏頭啦,人家好不容易平反,你們還在這裡探頭探腦叫二爺,嫌他沒死是怎麼的?”
被她一罵,那些人都訕訕地縮回去,或者趕緊換個稱呼,按照村裡的排行來叫,哪怕就按照年紀來稱呼也罷。
反正現在他們家也不是水槐村的當家老爺子。
日頭西落,夜幕四合的時候,村人們看到村口下來一行人。
當先是程如山,他挑著擔子,擔子裡一頭裝著一個俊兒子,還有大魚大肉!
姜知青領著一個又美又高的男人,男人笑得跟孩子一樣,這是誰?
閆潤芝扶著一個腿腳不那麼清爽的老頭子,老頭子高高的個子,頭髮花白,模樣倒是很中看,依稀有當年老爺子的模樣。
雖然他們很想上去打招呼,套套近乎,人家平反了是革命家庭,以後又要尊著。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一家人回來,他們竟然有點不敢上去破壞這樣的氛圍。
程如山估計會一腳踹飛他們,所以他們忍住上前的衝動。
“爹啊,你可回來啦——”程如海終於等到了,激動得飛奔而來。
天色已黑,視線遠一些就看不清,他直奔程如州而去,因為程如州和記憶的爹形象接近。這麼多年過去,他竟似乎也忘記他爹已經年華老去,俊俏年輕的外形不在。
程如州看一個人朝自己飛奔過來,還以為是那些打砸搶要傷害他孃的,大喊一聲,“哪裡來的賊人!”飛起一腳朝著程如海踹過去。
程如海猝不及防被他踹了一個跟頭,趕緊爬起來,驚訝地問:“哥?”
程如州:“老天爺爺啊,怎麼又來了一個冬生?不像啊!你是老冬生?”
大寶小寶喊道:“大哥,他不是冬生,他是程如海!”
程如州:“程如海是誰?”
程如海頓時眼淚縱橫,“哥啊,是我啊,我是夜生啊。”
程如州呸道:“管你野生家生的,離我娘遠點。”他一把就將程如海扒拉一邊去,小心翼翼地扶著姜琳,“娘,回家了。”
因為當著程蘊之的面,姜琳自然不多管,她點點頭:“咱們先走吧。”
程如山回頭看了一眼,閆潤芝示意他們先走,沒事的。
程如海看礙眼的都走了,只是閆潤芝扶著程蘊之還在,他有些忐忑,趕緊上前扶著程蘊之另一隻胳膊一起往前走。
“爹,你身體還好?”
程蘊之點點頭:“還行。”
程如海:“爹,這麼多年,你怪我不?”
程蘊之嘆了口氣,“怪你幹啥?當年那情況,我巴不得你們都劃清界限,誰也別沾邊。你媳婦兒孩子都好吧?”
程如海見爹不怪他,高興地點點頭,“爹,好,好著呢。他們也都掛念你呢。”
他瞥了閆潤芝一眼,天色已晚,但是這樣近距離他還是能看見閆潤芝臉上的譏諷表情。他便很熱絡地道:“娘,我爹回來了,以後咱們一家人就好好過日子。”
閆潤芝:“!!!”娘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