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面晾著兩件衣服。
房門也虛掩著沒鎖,一推就開。
閆潤芝推開門,昏暗的屋子立刻擠滿了陽光,她率先走進去。
姜琳領著大寶小寶跟著進去,出門在外,大寶小寶特別乖,尤其家裡橫的小寶,規規矩矩像個小姑娘。
裡面空間不大,分成兩間,外面比較狹窄,當灶間,壘著一個小灶,鍋也小小的。牆根放了兩個缸,一個水缸一個糧食缸,地上一個瓦盆裡面堆著一些碗筷。
裡屋略大點,一多半是炕,估計住了四五個人。炕上摞著幾個小木箱,除此之外別無傢俱,連桌子都沒有。
一個小木箱上放著一個孩童用的練字本,一支大寶都握不住的鉛筆頭。
炕沿的木箱上放著一塊幹木頭根,插著幾支桔梗花,還有一個泥塑的花瓶,已經塌了一半,卻也插著幾支野花,給黑突突的小屋子裡增添了一點亮色。
閆潤芝拍手笑道:“這是給我的了。”她把那一把桔梗花和不知名的野花給抓出來,捧在手裡。
程如山:“我爹和大哥肯定每天都給你採。”
閆潤芝笑著流出眼淚,“這還差不多,要是敢給別的老婆子,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姜琳攬著她的肩頭揉了揉,“咱們去外面看看吧,興許回來了呢。”
他們回到院子裡,牆根底下栽著一些蔥蒜韭菜,長得也不錯。
過了一會兒,程如山道:“你們等等,我去看看。”
且說程蘊之在隊部那裡勞動,隊裡種了很多麻,他們去處理麻纖維。
他一直都比較沉默,話不多的,聽其他人一邊幹活一邊說寫新鮮事兒、政策。他們說得最多最憧憬的就是平反,回城、工作等等。
有人說“我有個親戚家要平反了,回城繼續工作”,其他人還不信,紛紛議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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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谷連長的聲音傳來,“程蘊之,你家人來探親。”
程蘊之聽了都沒留意。
大家羨慕地看著他,“老程,好日子啊。”
有人瞭解的就說:“老程家五六年沒來人了,終於來了。”
程蘊之這才回過神來,一下子愣住:家裡來人了?
五年前程福貴來說冬生被抓走了,後來又說怎麼怎麼的,家裡一直都沒來人,他心焦得很。幸虧管書記心善,幫他打探,說程如山是被帶走,但是政府也沒檔案說是判刑還是槍斃,倒像是做什麼事兒去了。還讓他別胡思亂想,好好活著,別讓家裡擔心。
程蘊之這幾年真的是一天天數日子,程如海也不來,他出不去,只能定期從管書記那裡打探點訊息。可管書記工作忙,且身體不好,也不是總來,來了也忙工作,而且也不可能總關注水槐村,慢慢地他就不去麻煩人家,只能偶爾寫封信。
寄信受限制,而且還要買信封郵票,他們是沒收入的,只能想辦法。所以雖然隔著不是很遠,他這幾年和家裡聯絡卻寥寥可數。
現在冷不丁聽見家裡有人來探親,他先是喜後是懼,生怕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傳來。
雖然沒訊息,可有時候沒訊息也是好訊息,總比來了壞訊息好。
“程蘊之在不在啊,快點啊!”谷連長的聲音再度響起。
“谷連長,啥事啊?”程蘊之雙腿發軟,臉色都有些發白。
周圍人都道:“老程這是高興壞了呢,家人來探親還不趕緊著。”
和他一個屋住的老袁扶著他起來,“別怕,肯定是好事,要不怎麼能說探親呢”
程蘊之就定了定心神,“對,是好事。”他急忙往外走。
谷連長的聲音又傳來,“快點吧,你家平反了你還不趕緊著?你婆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