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重演不惜挑唆兒子以暴力制服兒媳婦, 但後進門的兒媳婦可不是被捶一頓踹兩腳哭哭就完了, 她是個混不吝的, 惹急了撒潑打滾,撓頭抓臉都是小菜一碟, 刀剪棍棒哪個得便用哪個, 擺出魚死網破的架勢, 莽漢子也得收斂三分。
但凡是男人半夜睜開眼睛看到女人披散著頭髮提著剪刀對準他的命根子,也是噩夢之中的噩夢。
這麼丟人的事蹟,楊六虎羞於向親媽啟齒,囂張的氣焰經過無數次夫妻以命相搏之後,也不得不老實管好自己的蹄子,牢記再發怒都不能隨意尥蹶子。
自從傷了腰之後,家裡的經濟更是每況愈下,三個兒子開學討要學費,他憋紅了臉拿不出錢來,不得不去堂兄楊國虎家借錢,媳婦張口閉口窩囊廢慫貨,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楊婆子提起自己的兒子,真是心疼的要落淚,當著三姐妹的面兒掀起衣襟拭淚:“……你爹身子骨這些年也不好了,你弟弟們也漸漸大了……”三個孫子落地喜人,可是長大娶媳婦卻是大大一樁愁事,別的不說光磚房就得三院,還有這幾年水漲船高的彩禮,每每聽到村人議論誰家娶媳婦的花銷,楊婆子聽的都要心驚膽戰。
農村財力不佳,籌備不起新房彩禮,除了倒插門就是打光棍,別的可選的餘地到底比較小。
“杏兒,你小的時候奶奶跟你爹可沒少疼你,聽說你也出息了,可不能出息了就不管家裡了……”她原本還想捎帶上桃兒跟小三子,可是她們一個臉冷的抖一抖能掉下一盆冰碴子,另外一個全然陌生,這話就不好出口了。
正說的熱鬧,外面傳來孩子嗚嗚的哭聲,門簾子一掀進來個黑瘦婦人,眼神精明,手裡還揪著倆泥猴似的孩子,一個袖子破了個大洞,一個釦子都崩開了,露出裡面棉襖下襬續接的長約一寸的邊子,大約是孩子個頭竄的快,衣服短了省錢,便續接了袖子下襬,還能再穿一個冬。
婦人臉色陰沉,才進門就大著嗓門嚷嚷起來:“媽,你怎麼也不看著點孩子,看看老二跟老三打成什麼樣兒了?”她身後還跟著個笑嘻嘻的小子,身上就要比前面兩個乾淨的多了。
楊婆子的嗓門也不比她的低多少:“你沒看到家裡來人啊?”
姐妹三人都穿著大衣,有別於村裡裁縫做出來的樣式,裡面穿了棉襖 ,套在上面的衣裳怎麼樣都是圓滾滾臃腫的樣子,她們身上的大衣修身合體,靜靜坐著不說話,也不像村子裡的女孩子。
婦人也不知道調低了嗓門:“我又沒瞎!家裡來人就連孫子也不照顧了啊?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您老這是打哪招來的丫頭?”
楊婆子恨她有眼無珠:“這是六虎的親閨女!親閨女!”
婦人可不知道楊婆子的算盤,冷笑一聲:“喲嗬,幾百年不上門,今兒怎麼想起來登門了?那個生不出兒子的讓三個丫頭來想幹嘛?”後妻看到前妻生的女兒,漂亮整齊,再加之聽到的風言風語,也知道前妻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強,唯獨她一胎生出三個兒子,可是終身引以為傲的資本,那是吳英玉拍馬也趕不上的。
楊婆子氣的恨不得上來扇她兩個耳刮子,但知道她要是敢動手,兒媳婦尋死覓活鬧騰起來,嚇壞了才上門的三姐妹就不划算了。她只能忍氣吞聲:“孩子們想她爹了,回來看看怎麼了?連門都不能進了?”
婆媳倆嗆聲的功夫,楊六虎也趕著羊群回來了,才過完了年連草芽兒都沒發,羊群吃的大部分還是去年秋天儲存的乾草,早晨吃過飯趕出去在後山裡啃啃鹼柴根,補充點鹽份,順帶著活動活動而已。
他驅羊進圈,進了院子就聽到堂屋婆媳倆的吵吵聲,眉頭擰到了一起,常年生活困頓讓他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居然也彎腰塌背,露出幾分頹敗相。
“又吵什麼呢?”隔著窗戶他吼了一嗓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