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純淨如水,傻頭傻腦。至於錯過的,您看……”
他伸出了雙手,虎口和食指側皆有薄繭,但手指修長,看起來很適合彈鋼琴,“我有雙手,如果我想要,我會自己去拿,也許會吃很多苦頭,也許會很累,也許會經歷許多煩躁許多不愉快,也許一生也做不到您這地步,甚至也許會失敗,但只有經歷過這些,我得到的果實才會讓我從心裡覺得發甜,覺得我活的還有意義……”
最後,他笑了,“就像您剛才教導過我的一樣,不要去做輕鬆的選擇,那會讓我一無所獲,最終淪為俗流。”
神樂治綱將鑰匙收了起來,搖頭道:“但我沒教你去做愚蠢的選擇。”
北原秀次低頭致歉,“那是我從另一個人身上學到的,做自己,哪怕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很蠢。”
神樂治綱深深嘆了口氣,轉身將鑰匙插進了弦口,用盡了全力的力氣擰著:“那隻能我這把老骨頭再上幾年弦了。”
機簧“咯吱咯吱”的響著,這落地鍾也有幾十年的歷史了,似乎內裡不如外殼狀態良好了,而神樂治綱花了很大力氣完成了這一切,又將鑰匙好好收了起來。
北原秀次詢問道:“您自己回去可以嗎?”
神樂治綱看了他一眼,笑道:“受損失的是你,不是我,你還是神樂家重要的客人,要走,至少吃過早餐。”
他沒有達成目的,有些失望但卻沒生氣,畢竟一個堅持本心的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值得尊敬,哪怕看起來確實蠢到家了。
他又帶著北原秀次往回走,步伐依然穩健,似乎剛才的事對他沒有半點影響,甚至他說話都依舊溫言細語:“忘了剛才的事吧,陽子能有你這樣一個哥哥,是她的運氣,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她。”
能面對今天他展示出來的一切還能拒絕的人,他不反對孫女繼續往來。
北原秀次點頭承諾道:“如果我力所能及,自然義不容辭。”
神樂治綱欣慰一笑,又叮囑道:“平時有什麼疑問可以打電話問我,我比你訊息靈通,也比你多活了幾十年,給點建議應該還是合格的。”
北原秀次感覺神樂治綱氣量頗大,一般人被違逆了心意,早就內心憋氣了,比如小由紀夫那種比中產略強的家庭就是,一不順著他們就要拼命搞事,但神樂治綱完全相反,或許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區別——神樂治綱沒達到目的,馬上開始止損,緩和關係,並不依自己喜怒來決定言行,這份涵養很厲害。
而且這人似乎很瞭解自己,冬美的事都知道,調查過自己很久了?不過也不奇怪。
他心裡瞎想,但嘴上笑道:“您太謙虛了,神樂先生,將來我一定向您多多請教。”
兩個人互相客套完了,一時無話可說,很快就返回了神樂家。
陽子已經在操持早餐了,她對神樂北原這兩個人都很熟悉,每個都一起住了半年,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從早就不安分的型別,八成一大早便各忙各的去了——她不管那些閒事,只忙著為她生命中兩個重要的男人準備早餐。
這兩個人連袂進了門,陽子就馬上撲了過去,甜甜笑道:“快洗手,要吃飯了!”
她懷疑神樂北原兩個人一大早又聊上了,她對此樂見其成,而神樂治綱微微一笑,自己去洗手了。北原秀次看著陽子,習慣性就想抬手揉揉她的小腦袋,但手抬了一半便馬上剋制住了,只是笑道:“好!”
很快三個人坐到了餐桌前,而陽子對他們的口味掌握的一清二楚——這兩個人沒口味,他們唯一要求就是熱量足夠,如果可以方便快速進食就更好了。
神樂治綱和北原秀次坐在長條型餐桌兩側用餐,談論起了東京的天氣,而陽子左右看著,握住了胸前的項墜和鈕釦,心中極是高興。
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