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年輕的治安警一個拿著警棍指著北原秀次,一個正拿著對講機小聲求援。不是他們膽子小,而是北原秀次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十分危險,不但白衫衣和領帶上濺滿了鮮血,俊秀的臉龐上也是腥紅點點,轉眼看來時滿臉滿眼都是冷色戾氣,不像是高校生,倒像個身上背了幾十條人命的冷酷殺手。
身後景象更是駭人,一地翻翻滾滾的傷者,呻吟聲連成一片,零零散散從路上一直鋪進了公寓大樓的玄關內,讓人無法估計樓裡還有多少受害者。
這兩名治安警在此情此景之下心虛之極,而手裡也沒有壯膽之物——他們沒資格配槍,刑事案件還輪不到他們這種低階雜魚,眼下一人一根警棍,明顯不頂屁用,而看著北原秀次這兇意盈盈的樣子真的害怕他狂性大發,上來也把他們按在地上暴打。
萬幸北原秀次再憤怒終究還是有三分理智的,沒有和國家暴力機器作對的想法,更沒腦子一熱就想襲警,看了看那兩名神情極端緊張不安的治安警,又低頭看了看已經被打得失了神智的太田建業,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略平靜了一下心情,緩緩丟掉了木刀舉起了雙手,不過沒抱頭蹲下,反而大聲叫道:“警官,我是自衛,這些人擅闖民宅。”
北原秀次收起了冷色,消了戾氣,頓時又成了一名溫和俊秀的少年,那兩名治安警手持警棍警惕的靠近,細看了他一眼後,竟然莫名其妙有了絲絲好感,覺得他不太像歹人了,不由信了三分,神情略有些緩和。但這兒一地傷者,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到底是誰對誰錯,造成這一切的畢竟還是北原秀次,危險性還是極明顯的,於是其中一個掏出了手銬準備先把他銬起來再說。
北原秀次不太想戴上這玩意兒,輕聲商量道:“警官,我未滿十八歲,也不會逃跑傷人,就不必了吧?”
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了不少人渣,既然人渣都可以用,那他也想享受一下特權。
“超過十四歲了嗎?”
“超了……”
一聲脆響,他還是被銬了起來,不過銬他的治安警似乎有些過意不去,示意另一名治安警察從警用腳踏車上取了一條毛巾來給他搭在了手上蓋著,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輕聲道:“別用力掙,免得變緊勒傷了手。”
北原秀次無語了,他之前恨魅力值太高,老被無腦女生騷擾,心煩得很,這會倒盼著魅力值過百了——那樣說不定能混個好待遇,至少不用戴這“手鐲子”。
片刻後治安所增援趕到,警車呼嘯警笛聲刺耳,而四樓上陽子聽到了動靜,謹慎的將門開啟了條縫,踮著腳向下一望就看到樓下路上已經有了不少警察,而北原秀次正被人押著往警車方向走。頓時她就急了,什麼也不管了,拼命往樓下跑去,和進入大樓準備檢視北原秀次打傷了多少人的警察和醫護人員擦身而過。
沒人管她,但她跑著跑著就害怕起來,害怕北原秀次打出了大事,鼻頭一個勁發酸。她一直衝出了公寓樓,見北原秀次正被人輕按著腦袋往車裡塞,眼淚直接模糊了雙眼,拼盡了全力大叫:“歐尼桑!”
北原秀次聽到了,止住身形回頭望了一眼,好聲好氣的和身邊的警察商量道:“警官,是我妹妹,能不能讓我和她說幾句話?”
那警察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小野陽子,發現也不過十歲左右,沒什麼威脅性,而且小小身子抖得厲害,很是可憐,便沒再把北原秀次往車裡塞,算是默許了,轉身和司機說起了話。
小野陽子趕緊快步跑了過來,一頭就紮在了北原秀次懷裡,緊緊抱住他,哽咽著叫道:“歐尼桑,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她是有些早熟但年紀小卻沒什麼見識,又躲在屋裡沒看到事發經過,直接看到這麼多警察,本能就認為肯定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