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嶼:“我聽那個綁匪給一個叫‘洪四爺’的打電話,這人應該是章有發聯絡的中間人……”
戚源誠見兒子才醒來就想這個想那個,勸他道:“好了,綁匪都已經被抓了,章家的主謀也都跑不掉,你放心,這些事警方和公司裡的人都會處理,你就在這裡好好休養,什麼都不要擔心了,知道麼?”
戚嶼“嗯”了一聲,瞧見爸爸眼中有紅血絲,便說:“爸,你也去休息吧……”
傅延昇接話道:“叔叔您也奔波一晚上了,現在戚嶼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這裡還有我。”
戚源誠見兒子看向傅延昇時眼中的依戀,頭一次覺得自己在這兒礙事了,他心中一塞,嘆氣道:“好吧,那爸爸先回去休息了,晚點再跟你媽媽一起過來看你,你……就讓小傅在這兒陪著吧,有什麼事就與他說。”
傅延昇馬上表態:“叔叔放心,我會好好照看戚嶼的。”
戚嶼:“……”
戚源誠站起來道:“戚嶼需要靜養,你也別跟他說太久。”
傅延昇:“嗯,我知道。”
等病房裡只剩下傅延昇和自己二人,戚嶼才想起來問:“章承宣怎麼樣了?”
傅延昇:“他大腿中了一刀,暈過去了,警察把綁匪制服後,他也被一起帶到了興市中心醫院,人已經醒過來了,估計現在還在那兒。”
戚嶼鬆了口氣,當時章承宣那一聲慘叫,他還真以為綁匪把他殺了。
“是他把我騙進那個樓梯間的……”戚嶼說。
傅延昇:“我知道。”
戚嶼垂著眼皮道:“我是不是很蠢?”
傅延昇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這麼聰明,哪裡蠢了?”
戚嶼:“他拿天寶集團的事釣我,說這是個圈套,在那之前我已經聽敬哥跟我透露了一些章家的事,但我沒有提防他,還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衝動地去找了他,才會……”
傅延昇打斷他:“壞人總是防不勝防,不要自責了。”
戚嶼回憶了一下,說:“在我們被綁的時候,我跟他聊了很多,他什麼都跟我說了,說他跟他爸的關係,說他是怎麼參與進來的……雖然我現在也無法確認他說的哪句話是真話,但要讓我真的恨他,我好像也有點恨不起來……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他不算是徹底的壞……”
傅延昇:“嗯,我都聽見了。”
戚嶼訝異:“聽見了?”
傅延昇:“我五點十分就找著你們了,當時站在外面聽,還用蘇竟給的那個小掛件把你們說的話都錄下來了——錄得可能不大清晰,但那廠子很安靜,你們當時說話還有一點點回音,找專業的人修復一下應該都能復原。我本來想等你醒了,再問你要不要將這些交給警方,不過,剛聽你爸爸說,章承宣已經跟警方說他願意主動交代章有發和章愛發謀劃綁架你的證據了。”
戚嶼啞然:“是麼……”
“嗯,你做得很好,”傅延昇握住他的手,“比我預想中做得更好。”
這男人剛說自己“聰明”,現在又反覆誇自己“做得好”,戚嶼聽了,忍不住看向他,淡笑著問:“你真的不是在哄我開心?”
“我的誇獎就這樣不值得信任麼?”傅延昇反問了他一句,接著道,“憎恨一個害過自己的人很容易,要寬容對方卻很難;用強制手段懲罰一個人很容易,但要他發自內心地懺悔、覺悟,並做出改變,也很難。可是這麼難的事,你都做到了……”男人痴痴地望著他說,“親愛的,我為你感到驕傲。”
戚嶼怔了片刻,幾乎要被對方的甜言蜜語衝昏頭腦,他視線一掃,看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向傅延昇確認:“你真的不走了?”
傅延昇:“嗯,不走了。”
戚